“小輝,你想想你姐姐......你們姐弟感情最好了是不是?”童昕邊說邊哭,“這個醫療事故早就已經解決了,和白翎沒有任何關系。你再不幫幫她,她辛苦這麽些年,做完住院醫師又一手創辦醫院的心血就要毀於一旦了......”
白輝把童昕攙了起來,扶到一旁的椅子裡坐下。童昕掩著面,雙肩顫抖,經過這一連多日的殫精竭慮,顯然是撐不下去了。
“媽,你先平靜一下。”白輝拿起茶幾上的一瓶水,擰開瓶蓋後遞給她,然後慢慢地說,“辦法總會有的,我會解決好這些事。”
過了大概十分鍾,他帶上門從書房出來了,走回客廳,對兩名律師說,“有勞您們等一等,我母親剛才情緒比較激動。我現在出門辦點事,她很快就會出來和你們交接。”
白輝走到玄關,傭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問他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他平聲說,“不回來,以後都不用給我準備晚餐了。”
那份剛領到的畢業證書就隨手放在門口的裝飾架上,白輝沒有帶走。他獨自走出小區,又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
直到天色漸晚,華燈點亮,兩條腿累得幾乎麻木了,再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力氣。他才掏出手機,給陶芝打了一個電話,問她在哪裡可以找到周朗夜。
陶芝什麽也沒多問,只是告訴白輝,周總今晚在城北的酒莊有個飯局。
白輝道了謝謝,然後叫了一輛車,往酒莊的方向駛去。
這是一間隻對高級會員開放的酒莊。白輝以前陪周朗夜來過,但他並不是會員,一走到門口就被服務生攔住了。他隻得報了周朗夜的名字,好在服務生很懂得帶眼識人,考慮片刻後,還是領著白輝進去了。
酒莊內部建造了一個非常漂亮茂密的花園。白輝跟在服務生身後一路穿花拂葉,最後走到了一間裝飾雍容的包廂門口。
服務生替他打開門,那裡面洋溢著的酒香、脂粉香,一下都湧了出來。
白輝沉眼掃視一圈包廂內的情景,裡面的眾人也陸續停下談笑,朝他看來。
唯獨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身邊倚著一位穿著性感洋裝的女子,正態度殷勤地為他點煙,他卻一點沒有看向白輝。
白輝定了定神,穿過一片訝異的目光,一直走到男人跟前。
他站了幾秒,四周倏忽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白輝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看著男人陷在光影裡的深邃側臉,雙唇動了動,起先沒發出聲音,而後才低聲說,“周總,這些人都不如我乖巧順意,您還是...讓我回來吧。”
說完,他微微垂下頭,臉上的驕傲清冷不見了,眸中的向往和愛意也不見。只剩下一個被現實壓碎的軀殼。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想過” “不走了”
“哎,這是那個拿過“最佳新人”的演員嗎?”
“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他早就是周總的人了。敢情是被趕出門了,現在又求著回來吧?”
身後不斷傳來揣測的耳語,白輝立在原地,生出一種如芒在背的無助和困窘。
周朗夜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怎麽穿著校服?”
“今天是我的畢業典禮......”
白輝正說著,處在他和周朗夜之間的那個性感女人突然伸手牽住他的一條胳膊,嬌滴滴地叫他,“小帥哥站著做什麽,坐這裡呀。”
周朗夜一下扣住了女人的一邊肩膀,冷聲吩咐,“你先出去。”
女人愣了愣,一抬眼迎上周朗夜那雙不帶感情的視線,不敢再爭辯,訕訕地起身出了包廂。
白輝仍然站在沙發邊,包廂裡其余的人都開始裝作無事地繼續喝酒談天。周朗夜指間夾著香煙,不緊不慢地問他,“怎麽沒去和同學聚餐?”
白輝沉默片刻,才說,“你不喜歡我在外面喝酒。”
他眼瞼微垂,雙手背在身後,說話的樣子順從,聲音卻透著冷淡。
周朗夜似乎對他這個回答感到滿意了,睨了一眼身旁的位置,“坐吧。”
於是白輝就聽話地坐下。
周朗夜又轉而和在場的另一位老板聊了幾句正事,過一會兒才問白輝,“晚飯吃了嗎?”
“還沒。”白輝說。
一個點餐的觸屏隨即被推到他面前,“要吃什麽自己點。”
白輝下單要了一份蝦仁焗飯,服務生很快就端著托盤進來送餐,把焗飯遞到他跟前。
周朗夜始終沒跟包廂裡的朋友介紹白輝,但眾人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位白家的小公子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來這裡求周朗夜高抬貴手的。
可如果說白輝是來低頭求人,看那樣子又覺得差了點意思。
屋內的幾個人無不是陪著小心謹慎與周朗夜應對,唯獨白輝一言不發坐在男人身旁埋頭吃飯,一點不見殷勤獻媚。其間他掩嘴咳了一聲,周朗夜竟然主動給他拿了一杯橙汁。
這兩人的關系看起來令人費解,在座的幾人都不願招惹麻煩,沒有誰主動和白輝搭話。白輝就一直坐在角落裡的那片暗影之中,似乎在等一個能和周朗夜說上話的時機。
後來周朗夜與地產商談妥了拿地的事宜,司機也在酒莊外面候著了,他站起身準備離開,白輝遲疑了一下,也跟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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