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上城區的權貴而言,彼此間的輸贏是一回事,但背地裡總有些盤根錯節的關系,可是姚洲不屬於任何派系,一旦他入主聯盟,誰都從他那裡佔不到便宜。加之白越之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白家衰敗的這些年,白越之勉力支撐,嘗過各種冷遇,他要有起勢的一天,秋後算帳是少不了的。
林崇基橫行自大慣了,眼看著到手的聯盟席位要被姚洲奪走,於是籠絡了幾方勢力,選準時機要對西區斬草除根。
姚洲這天在十二區的拜票活動很重要,白越之等人都跟著去了。回程一共四輛車,連司機保鏢在內十五人,下了高速以後,他們的車隊在通行林間的小道上被阻住了去路。
自從姚洲統領西區後,有長達兩三年的時間沒遇上這樣的混戰了。
姚洲這方沒有攜帶大口徑武器。姚洲和白越之都穿著貼合身材的西裝,無處藏槍,其余幾人也隻帶了製式手槍,加上備用的子彈不過百余發。
邢廣霆派來的人手是他們的兩倍,且彈藥充足,車隊開到路障處,槍聲劃破夜空,狙擊手從遠處打爆了車胎和車燈,所有圍上來的殺手都帶著夜視鏡,唯恐錯殺漏殺一人。
姚洲所乘的轎車位於車隊的第三輛,他與白越之同乘一台車。前後的另外三輛車,分別有茉莉,高澤,蘭司領著各自的手下。
交火剛一開始,白越之就叫了支援並鎖住車門,堅決不讓姚洲下去。車窗用的都是防彈玻璃,多少可以支撐一陣子,其余三輛車上的人全數下了車,以各自車身為掩護,與邢廣霆的人火拚。
蘭司畢竟是邢廣霆一手培養起來的,很快就覺察到這幫伏擊的人大都來自東區。他很熟悉東區的路數,也清楚他們安排的狙位和一些偷襲的手法,一連開槍撂倒了兩個。
茉莉這些年雖然有點金盆洗手的意思,不接暗殺的活了,但射擊的準度還在,加之她有天生的夜視能力,盡管手裡只有兩把九毫米手槍,槍法也很了得。
蘭司和茉莉成了東區首要撂倒的目標。而姚洲在車裡差點沒和白越之打起來。
直到他們的其中一扇車窗被大口徑步槍打爆,姚洲在子彈射入的同時摁倒白越之,兩人受了點擦傷、姚洲讓司機帶著白越之衝出重圍,自己跳下車與其他人匯合。
這時候高澤為了保護蘭司已經中了兩槍,茉莉也受了槍傷,最終西區在增援到達前死了五個雇傭兵,三人重傷,高澤和茉莉也被打中要害,失去行動能力。
白越之在被司機帶走送醫的路上,動用自己的關系封鎖了消息,沒有驚動任何媒體。高澤和茉莉則被送往了林恩正在住院的這間醫院。
此時姚洲一手攬著林恩,一邊跟身邊的蘭司交待事情。高澤這次是拚了命護著蘭司的,在那麽密集的火力圍攻之下,蘭司只有手臂和小腿上幾處流彈的擦傷,幾乎稱得上毫發無損,姚洲都不知道高澤是怎麽做到的。
林恩被姚洲緊緊摟在懷裡,聞到Alpha身上還未散去的硝煙味,還有刺鼻的血腥味,心慌得不行。他趁著姚洲與蘭司講話的間隙,伸手在姚洲身上一通亂摸,很快就摸到了姚洲肩上的傷口,也摸到了還沒乾涸的血。
最後是姚洲把他給摁住了。現在高澤和茉莉的手術室外是荊川帶人守著,蘭司放心不下,聽完姚洲的吩咐就趕去做手術的另一棟樓。
姚洲抓著林恩的兩隻手,直接用自己的襯衣給他把手上的血漬擦了,問他,“怎麽知道消息的?”
林恩仰起臉,眼神專注地看著姚洲,說,“剛才白蓁在我這兒,越之哥的手下給他打電話,我都聽到了。”
林恩稍一停頓,又問,“其他人呢,沒事吧?”
自從林恩被送進醫院,姚洲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聽他說長的句子,也沒有在與他對視時感受到他眼裡的情緒。現在被林恩這樣看著,姚洲恍惚了下,才說,“白越之傷得輕,高澤和茉莉正在手術。”
說完,他攬著林恩往前走,林恩回頭看了眼身後緊跟著的拿槍的雇傭兵,還有遠遠地一些護士擠在護士站周圍,臉上都是受驚的表情。
“......會不會嚇到別的病人?”林恩小聲地問。
姚洲轉頭示意幾個手下收了槍,去樓梯口等著,然後帶著林恩走進值班醫生的辦公室,要求看看傷。
姚洲的槍傷不重,也不算輕,半凝固的血漿和襯衣布料粘在一起,醫生做處理時可能擔心他受不住痛,詢問姚洲用不用少量麻醉,姚洲拒絕了。
林恩一直坐在他身邊,醫生夾出流彈彈片時帶出攪在一起的血肉。姚洲攬了一下林恩,把他的臉摁在自己沒受傷的那邊肩上,說,“看了害怕就別看。”
林恩聽著姚洲說話的聲音,感受到他手掌的力度,心裡的感覺又是震驚又是酸楚。
林恩沒見過有人在處理傷口時會是如此鎮定的表現,仿佛都沒有痛感,醫生進行上藥縫合,姚洲臉色一點沒變。等到傷口簡單包扎完畢,姚洲和林恩走出值班辦公室,樸衡已經等在外面了,見到姚洲,他立刻迎上來說,“茉莉的手術剛結束,高澤還沒出來,醫生說他的左腿有截肢的風險。”
姚洲皺了皺眉,先沒說話,他看著身旁的林恩,以較輕的力度在他肩上推了一下,“先送你回病房。”說著就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林恩被他帶回到病房門口,原先的幾個守衛都在門邊畢恭畢敬地站著。林恩滿眼擔憂地望著姚洲,是一種不願進房間的表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