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在理智上能夠做出分析,情感上林恩仍在動搖。
有時候他一閉起眼睛,腦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影像,就是晨曦中坐在沙發上,或是深夜裡裹著風雪進入病房的那道身影。
姚洲是那種在現實裡會讓林恩傷痕累累,卻仍在他夢裡揮之不去的人。
林恩每天關在病房裡,除了上課考試,余下的時間大都用來看新聞。
姚洲的競選籌備走得頗為順坦,為他效命的能人太多了,如今又有白越之暗中助力,把姚洲塑造成一個平民背景的實乾家,沒有深厚的家族根基,出生孤兒院,一路奮鬥至今。民眾大概也是厭倦了那些政治精英們的誇誇其談,從姚洲投入競選開始,他的民調支持率一直持續攀升。
然而,這些都不是林恩看新聞的原因。
每當林恩打開一條與姚洲有關的時政消息,他總會先看一看現場記者拍攝的照片。
如果有露出手部的圖片,林恩就能清楚地看到戴在姚洲無名指上的那枚結婚戒指。
鉑金質地,七號的尺寸,內嵌有鑽石,與林恩的那枚配作一對。
姚洲完全可以不戴的,畢竟林恩不是什麽好得足以拿出手的伴侶,但姚洲卻在所有公開場合戴著已婚身份的佐證。
這樣的照片每看一次,林恩就感覺自己的理智潰決一點。
新年過後,姚洲仍是堅持每天早晚來病房,隨著服藥的增多,林恩對於信息素愈發敏感和依賴,他對姚洲的態度也有了少許軟化。
一月中旬,距離林恩的手術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二上期的期末考試結束了,林恩在病房裡與白蓁見了一面。
近來他們大都是通過手機聯系,有時候林恩也會去看看白蓁的社交帳號。以往的白蓁幾乎每天在網上分享自己的日常,關注他帳號的粉絲也很多,自從他被白越之從地下城帶走以後,更新就變得緩慢了,最近兩周竟然一次動態都沒有發布。
白蓁帶了些甜點和軟飲來看林恩,兩人先聊了些學校裡的事,當林恩問到白蓁最近和白越之怎麽樣時,白蓁陷入了沉默。
林恩不是那種在冷場時會主動找話說的性格,過了有半分鍾,白蓁有點勉強地衝林恩笑了笑,說了一句很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他說,“如果感情有個開關,一關掉心裡就沒有那個人了,該有多好。”
林恩看了他一會兒,點了下頭,說,“這種開關哪裡買,也給我來一個。”
說完,兩個人相視而笑,但笑意都沒到眼裡。
林恩是因為白蓁而認識的白越之,算來也有快十年了。林恩一直以為白越之溫文儒雅,是那種值得信賴的兄長,直到最近才發現,出現在白蓁面前的白越之與真實世界裡的白越之,根本不是一回事。
可是到底他們兄弟間發生了什麽,白蓁不願多談。林恩如今頭上懸著一個手術日期,也是自身難保,便沒好多問。
到了傍晚,林恩留白蓁吃飯。白蓁原本沒打算留下用餐的,可能是看林恩的病房裡冷冷清清的隻他一個人,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晚飯快吃完時,白蓁的手機響起來。此時他手上沾著油漬,一看是白越之助理的電話,以為只是催促自己回家。白蓁也沒背著林恩,接聽以後就開了功放。
誰知對方的話還沒說完,白蓁和林恩都嚇得站了起來。
就在幾十分鍾前,姚洲和白越之乘坐的車輛遭到武裝伏擊,雙方進行交火,姚洲一行共四輛車受損嚴重,亦有大量人員傷亡。
電話那頭告知白蓁立刻回家,但無論白蓁怎麽問,對方都沒有透露白越之和姚洲的情況。
白蓁一邊倉皇地收拾東西,一邊答應林恩一有消息就與他聯系,然後踉蹌著跑出了病房。
林恩也亂了方寸,嘗試著撥打姚洲的號碼,又轉而再試茉莉和蘭司的號碼,可是打了一圈下來,全都無人接聽。
他在病房裡坐立不安,抬頭看時間,才隻過了幾分鍾而已,林恩卻感覺像是等了幾個小時那麽長。他又上網搜索消息,最新的一條新聞是姚洲偕同團隊於這天稍早時候去十二區拜票。十二區人口眾多,在聯盟內部握有五票表決權,是分量很重的一區。照片裡不單有姚洲現身,白越之和蘭司高澤等人也都一同到場。
也許是他們一行多人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了伏擊,但與此有關的新聞一條都查不到,大概率是被人為封鎖了。
林恩越等越心慌,想到了各種壞的可能,後來他實在坐不住了,衝到病房門口,要讓門外的守衛給自己放行。
守衛攔著林恩,堅決不讓他出去,正在拉扯間,前面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躁動。林恩轉頭看去,卻見姚洲披著大衣,身旁是渾身染血的蘭司,周圍跟隨著幾個雇傭兵,手裡都持有武器,朝著林恩這間病房走來。
守衛拖拽林恩的動作一下收斂了,林恩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姚洲走到他跟前不足兩米時,林恩恍然回神,腳步有些不穩地往前跑出一步,在姚洲伸手攬他的同時,他也將姚洲抱住了。
第42章 不管願不願意,都是我姚洲的人
林恩此時還不知道,伏擊姚洲的那些人都是林崇基安排的。不單如此,這一次林崇基還與邢廣霆聯起手來對付西區。
姚洲的空降參選打破了原有的政治生態,不管是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林崇基,還是收買了邢廣霆作為耳目的裴氏,都因此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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