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司何等聰明,林恩話說到此,余下的他全都猜到了。
蘭司望天片刻,腦中過了好幾個念頭,繼而歎了口氣說,“小少爺,這話我當沒聽見。手術已經做了,木已成舟,你還是......接受現實吧。”
林恩找蘭司幫忙本就是大膽一試,他抱的是破釜沉舟的想法,就算讓姚洲的副手知道也無妨,甚至蘭司去告密也無妨,林恩已經無所謂了。
他聽完蘭司勸他接受現實的話,扯了扯嘴角,一臉淡漠地說,“打擾了,你忙你的吧。”
說完就坐下拿起書,繼續自習課本。
蘭司走出去了十余步,眼看著跑車就在眼前,但他最終折返回花園,停在林恩坐的長椅邊,壓低聲音說,“我到底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如果你提出來,或許我也有惻隱之心。”
——為什麽不利用我的內疚?這是蘭司想問的。
林恩從書本裡抬頭,默了片刻才回應,“幫不幫隨你吧。”
他這種態度把蘭司嚇到了。就蘭司目前的身份而言沒有忠誠這一說,他曾是邢廣霆的一顆棋,如今是姚洲的一顆棋。就算他會有少許感情的偏向,但在血淋淋的現實面前,這場廝殺裡的每個人都只有冷酷的底色。
林恩大概是所有人之中最弱的那個,他所能押注的只有他自己。
蘭司面對他一雙黯淡的眼睛,知道無論此刻幫不幫他,林恩都早有決意要去做某件事,以生死為籌碼的那種。
蘭司最終伸出手,“給我吧。”
再一次令蘭司感到意外,林恩毫不猶豫就從貼身的衣服裡摸出了一粒無色的藥丸。
這麽危險的東西,他竟是隨身帶著的,好像唯恐錯過任何可以對姚洲下藥的機會。
蘭司把裝了藥丸的袋子捏在手掌中。姚洲該回來了,蘭司知道他今晚有回家吃飯的安排,自己不宜久留。
林恩簡單解釋了藥品的用法,“放在氣味重一些的酒水裡,不會被嘗出來。大約半小時起效,像姚洲這樣的優性Alpha,可能要一兩個小時。”
蘭司沒再說什麽,擺了擺手,“走了。”
林恩再度起身,看著那抹頎俊的背影,“謝謝你,蘭司。”
林恩結婚當日,是蘭司騙他服下一顆催化劑。這粒藥丸,就當蘭司還給他了。
-
林恩交給蘭司的是一顆誘發Alpha紊亂期的藥。
在準備手術的那些天裡,林恩從網上高價購得兩顆,請賣家塞在一本金融類的教材裡發給自己,沒有引起別墅傭人的疑心。
林恩把其中一顆交給蘭司,一顆留給自己以作後手。
由於他與蘭司之間並無聯絡方式,也無從得知蘭司會在什麽時候找到機會。
林恩把等待的時間預留三天,如果蘭司那邊沒有動靜,林恩就自己想辦法。
目前他還在術後恢復期,要與姚洲對飲的幾率微乎其微,姚洲也不同意他進廚房,家裡的傭人把他看得很緊。但辦法總是有的,林恩每天都在預演流程。
他手裡還有另外兩顆藥,是給Omega專用的,據說效果奇好,沒有Alpha能扛得住。
林恩把這兩粒藥貼在自己書房的攝影作品背面,余下的只是靜待時機。
蘭司走後又過了一天,林恩當晚在用餐前,突然收到一個陌生手機發來的消息,內容只有短短一行字:物流正在派件,請注意查收。
林恩見此,迅速刪了短信。餐後女傭給他送藥,林恩仍是壓在舌下佯裝飲水吞服,等到女傭走後,他吐出藥片去了書房。
姚洲是在深夜回的家,整晚的應酬讓他有些疲累,其余看不出什麽異樣。
他問女傭,小少爺睡了麽。
女傭恭敬地回答,“晚飯後有些低燒,已經睡了一陣子了。”
姚洲擔心起來,立刻上樓進了主臥。
房間裡的信息素讓他皺了皺眉,下腹忽覺有些燥熱。昏暗的房間裡,只見大床上鼓起來一團,想必是林恩蜷在被中。姚洲單膝壓在床上,伸手探到被子下面去撈人,毫無防備摸到一片光滑高熱的皮膚。
還不等他拿開手,便被林恩緊緊攀住了。
“別走......”
“我好難受......”
姚洲一瞬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穿著白色T恤的林恩意識不清地抱住了他,而那件T恤下面什麽也沒穿,只看見兩條修長無暇的腿跪在深色的床品上,皮膚白得讓人眩暈。
林恩服了兩粒藥,當下的一切都不是作假的。
他知道低級的色誘不會讓姚洲這樣自製力絕佳的Alpha失控,而這個機會一旦錯失將永不再得,甚至還會牽連他人。
所以林恩索性什麽都不顧了,就給自己一個真正的發情期,毫無廉恥地向姚洲求歡。
生理的欲望來勢洶洶,掩蓋了一切,對一個新生的Omega而言,術後第一次陷入紊亂是很危險的。姚洲不可能把他扔給別的Alpha,抑製劑也已於事無補。
林恩憑著欲望的推動行事,像一隻漂亮赤裸的獸,攀住Alpha的肩膀,獻上自己柔軟的雙唇。
姚洲覺出這其中的蹊蹺,他無疑是對林恩有耐性的,也拿出從未施與他人的溫柔對待林恩,但眼前這個人不惜以卵擊石的做法激發了姚洲心底最暴戾的那一點。
長久的忍耐對峙、藥物的作用,發情期的重疊......
當姚洲掐著林恩的臉,把他摁回床上,逼問他,“你吃了什麽?誰給你的藥!?”卻看見林恩在舔自己的掌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