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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九點,姚洲再去看林恩時,病房裡鈴蘭的香氣較之中午要清淡多了。應該是術後抑製劑的作用。
剛做完轉性手術的Omega腺體正處在高度興奮狀態,需要服用適量的抑製劑以穩定腺體功能,也是為了避免引起Alpha的過度反應。
盡管如此,姚洲走近林恩之前,還是適當隔絕了自己對於林恩信息素的感知。
以林恩當下的身體狀態,吻吻臉頰或手是沒問題的,但姚洲不能對他再有逾越的想法了。一切都要等到林恩身體恢復以後再說。
林恩剛服了藥,護工替他把病床搖起一半,又開了一盞床頭的閱讀燈。燈光柔和,林恩就坐在燈下看書。
已經開學一周了,他還沒能回去上課,於是自己做些功課,也能讓心緒平靜些。
姚洲走到病床邊坐下,林恩隻當看不見他。
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書,相對坐了幾分鍾。直到林恩闔上了書放在枕邊,做出一個準備躺下的動作,被姚洲攔了一下,繼而就被Alpha抱住了。
林恩不掙扎,姚洲也不敢用勁,手臂收攏隻用了半分的力,帶著哄人的口吻說,“別跟我置氣,小少爺。”
林恩垂著眼任由他抱,身上軟軟的,頸間的鈴蘭花香縈縈繞繞,但那種無聲的疏離寫在他臉上。就算姚洲全盤掌控了他,距離標記只剩十幾天了,林恩的順從卻足以讓姚洲方寸大亂。
姚洲又伸手撥開他額前的頭髮,細密地在他唇上和眼上連續吻了吻,低聲問,“......怎麽能讓你消氣?說給我聽聽?”
此後又是長久的沉默,就在姚洲擔心林恩不情願被這樣抱著,將要松開他時,林恩突然做了個讓姚洲驚喜的動作。
林恩輕輕抬手,回抱了他,輕軟的嗓音同時響起,“不想再住病房了,今晚就帶我回家吧。”
姚洲等了一整天,終於聽到林恩的一句回應,心口滿溢的窒息感一下消減了大半。
雖然能不能這麽快出院不是由姚洲定奪的,但他立刻答應下來,揉著林恩的頭,說,“你想回家我們就回家養著,我現在去找醫生,你先躺下休息。”
說完姚洲就疾步出去了,病房門被帶上的瞬間,林恩眼裡即刻冷了下來,抿著嘴唇望著那道消失在門後的身影,眉目間透出一股涼薄的狠意。
第48章 火已經燒起來了
由於手術做得成功,余下只是些休養恢復的過程,林恩如願在當晚被姚洲帶回家裡。
姚洲陪著他睡在主臥的床上,待到林恩睡熟了,姚洲才起身去書房休息。
現在的林恩對於姚洲而言,是一顆誘人的卻必須延期品嘗的果實。姚洲深諳他會有多麽美味,因此要拿出極強的自製力,才能保證不在他的恢復期發生擦槍走火的意外。
自從姚洲在西區起勢以後,已經很多年沒睡過書房的沙發了。隔天凌晨不到五點他就醒了,起來查收了一份白越之發給他的即將在聯盟發言的競選綱領,接著通知了司機早些來接自己,臨出門前他去主臥看了看林恩。
抑製劑的藥效過了一整晚好像不管用了,姚洲一推開主臥的門,就聞到空氣裡漫著醉人的香氣。
姚洲緩步走到床邊,林恩裹在被子裡睡得很熟,露出半張小小的臉。姚洲忍不住伸手在他臉頰上輕撫了一下,心說,等過了這陣子,再好好教他怎麽收斂信息素,眼下就暫且放任他在別墅裡四處留香好了。
姚洲走了沒多久,林恩便醒了過來。
他摸到床頭櫃上還是溫熱的水杯,也聞到了一縷龍柏的余香,猜測姚洲在離家前曾在床邊停留過。
姚洲昨天在醫院的反應,林恩都記在心上。
從前是林恩太單純輕信了,此後他要做個聲色不露心裡有數的大人。
早上的一顆抑製劑是女傭看著林恩服下的,林恩把藥丸壓在舌下,待到女傭離開,他又將其吐出來,掰成兩瓣,只服了半片,余下的半片衝進馬桶。
中午吃飯前,姚洲掐著點兒給他打電話,林恩起先沒接,姚洲又打了兩次,林恩終於接了,態度冷冷淡淡的,回答不超過三個字。
姚洲沒和他計較,掛電話前還許諾他晚上回來吃飯。
經一塹長一智,林恩學聰明了。就算他要拿捏住姚洲的軟肋,也不必在他跟前做出乖巧服帖的樣子,反倒會讓姚洲生疑。
橫豎是最後一回了,林恩心想。孤注一擲也罷,魚死網破也罷,總之自己不會任人擺布。
這天傍晚,姚洲還沒回來,林恩坐在院子裡看書,蘭司上門取一份文件,林恩正巧撞見他。
蘭司從別墅側門離開,取車時經過林恩跟前。林恩畢竟是剛做完手術的人,蘭司一向處事周全,見林恩坐在幾米開外的長椅上,便停下腳步問他好不好。
林恩放下手裡的課本,站了起來,他沒有回應蘭司的問候,反而詢問蘭司,“我想知道姚先生之後幾天的行程安排,明晚他有應酬嗎?後天晚上呢?”
蘭司覺出不對勁,皺眉笑了笑,說,“小少爺關心這個做什麽?我告訴了你會不會是做了幫凶而不自知。”
蘭司總是有這種交際的本事,把拒絕人的話說得像玩笑或自嘲般輕巧。
沒成想林恩一點不避諱,大大方方地承認,“你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有一樣東西,想拜托你放在他在應酬上喝的最後一杯酒裡。最好距離他回家還有一兩小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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