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藥了?”姚洲問他,手仍然放在林恩額前。
林恩還不是完全清醒,眯了眯眼,輕輕“嗯”了一聲。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的原因,林恩比平常更覺得犯困,就在他因為安靜的環境幾乎要再度睡著時,姚洲俯下身,對他說,“如果我標記了你,那會是個永久標記。”
林恩心裡從未奢望過姚洲說愛這個字,他也知道一樁有著既得利益的聯姻本來不該要求感情。
但“永久”這個詞,讓他在意識昏沉中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動。
那個在結婚典禮上隻對他說“我試試看”的優性Alpha,此刻卻對他說出永久標記。就像是一份包含愛意的承諾,讓林恩甘願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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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幾天時間,林恩一直按時吃藥。因為藥效帶來的副作用,他有類似低燒的反應,伴隨著偏頭痛的症狀,因此每晚都睡得很早。
姚洲和秦醫生約了一周後的複查,林恩也把日期寫在了手機備忘錄上。
他在網上搜出一些專業的心理課程,開始提前準備從Beta轉性為Omega所要完成的自我接納過程。
於此同時,姚洲也變得忙碌起來。聯盟的內部競選將在次年春季舉行,姚洲是空降的人選,不比那些政治場上的老手,很多人脈要一條一條搭上去,費錢費力。盡管如此姚洲還是每晚都回到半山別墅,不在外面過夜。
有時候林恩早早睡下了,也會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住,他被擁著睡過後半夜。
林恩並不知道姚洲正在對付林家,姚洲把相關的消息瞞得很好,嚴禁任何人向林恩提起這件事。同時他還在林恩的手機上裝了一個屏蔽裝置,除了白蓁的號碼,其余任何來自上城區的號碼都無法打進林恩的手機。
直到要去複診的前一晚,發生了一樁意外,林恩突然窺見了一點真相。
這天晚飯林恩吃得很少,自從他服用促進腺體分化的藥物已經過去一周時間,藥物的副作用變得越來越明顯,除了低燒和偏頭痛,又增加了反胃的症狀。但林恩沒把這些告訴姚洲,他覺得自己忍一忍就過了。
晚飯後林恩裹了一件厚外套,坐在露台上拍攝雪景。
還有五天就是新年,地下城剛降了入冬的第一場雪。林恩用的是一台老款的富士相機,沒有自動白平衡功能,因此需要手動修正曝光補償。
林恩正在擺弄相機,遠遠地瞧見前院駛進來一輛黑色轎車,掛的是上城區的牌照,林恩放下了相機,起身去看,卻見車停穩後,白越之從轎車後排走下來,他身旁跟著的是姚洲的助理樸衡。
林恩還沒想明白白越之來這裡的用意,英嫂已經開門把人迎進來了。
林恩下了露台回到客廳,白越之一走到他跟前,就說,“林恩,有個緊急的事需要你幫忙,我們上車再說。”
林恩錯愕地定在原地,因為沒見姚洲現身,他心裡惶惑,問,“是姚洲的事嗎?”
白越之肯定地說,“是”,又說,“現在只有你幫得到他。”
林恩一下心懸起來,一旁的英嫂聽了也跟著著急,問是怎麽回事。
白越之倒是一貫冷靜的樣子,解釋說姚洲人沒事,但此時他在一個重要的應酬裡脫不開身,外面出現了緊急狀況,只有林恩可以救場。
其實不單英嫂疑惑,就連林恩自己也懵。他想不出來在姚洲和白越之都無法處理的事情上,為什麽自己會有用處。
可是事關姚洲,林恩一點不懷疑,立刻跟著白越之往門口走。室外夾雜著雪片的冷風染了他一身,他也不覺得冷了,一坐進車裡就等著白越之向他說明情況。
樸衡坐在前排副駕,手裡拿了個平板電腦,不知道是在看什麽實時轉播,聽著聲音很嘈雜。
幾個人剛一落座車裡,樸衡就轉回頭來,對白越之說,“還有一個小時二十分鍾。”
樸衡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但白越之臉上沒什麽波瀾,回了一句,“來得及”,就轉而對林恩說,“林恩,接下來我說的每句話,你都要記得很清楚,一小時後你會接受一個采訪,內容與你的父親林崇基有關。”
林恩裹在一件黑色羽絨服裡,因為連日服藥,加上飲食不調,整個人顯得消瘦而蒼白。
冷不丁從白越之口中聽到生父的名字,他愣住了。
第38章 而林恩是他的獵物
林恩到達電視台時,林崇基剛剛結束上一場的采訪。
他是聯盟主席的熱門人選,加之籌備多時,更顯得勝券在握,因此采訪的規格也很高,電視台出動了大量安保人員護送他離開。
林恩和白越之坐在車裡,看著外面前後呼應的十余個人圍著林崇基,不遠處的防護欄外還有支持者舉著牌子,林崇基腳步稍頓,向人群揮了揮手,才坐進商務車中。
林恩自從母親離開後便被家人常年冷落,婚後的半年裡一次也沒見過林崇基。他隔著貼有防窺膜的車窗看向外面,腦子裡一遍一遍過著白越之說的話。
姚洲要扳倒林崇基,近來他的忙碌都是因為這件事。
林崇基今晚接受的是一家媒體話語權很高的獨立電視台采訪,按照慣例,每年的參選者都會在這間電視台錄製節目,陳述自己的競選主張。個人專訪結束後,電視台還會采訪一些與之相關的人員,這部分的聲音可能是積極的,也可能是負面的,不受參選者本人的掌控,也是整個欄目收視率最高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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