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洲的動作也滯了滯,單手撐起來,卻見林恩躺在地毯上,頭偏向一邊,看表情分明是懼怕的,卻在強迫自己放松身體。
姚洲盯著他看了幾秒,手指順著他的前胸慢慢往下劃開,浴袍的帶子散了,露出柔軟布料下面裸露的皮膚。兩天前姚洲留給他的傷痕還沒消退,林恩一身的青青紫紫看著很刺眼。
姚洲搓揉著其中一處淤痕,不意外的,林恩開始微微發抖。
“怕我嗎?”姚洲問他。
此時姚洲腦中閃過了幾個畫面:昏黑的病房裡林恩小心地輕吻,以及他說起在林家時無人照顧的落寞。
林恩沒看姚洲,只是搖了搖頭,小聲否認,“不…怕。”
姚洲的視線在他身上遊走,很清瘦的一副小身板,明明有很多畏懼,為什麽總說自己不怕呢。
姚洲又換了一處更明顯的淤傷繼續揉,似是有意要把林恩揉痛,果然沒捏幾下就聽到了林恩隱忍的倒抽氣聲。
姚洲收手了,把浴袍搭回林恩身上。
林恩愣了愣,疑惑地看向姚洲,卻聽得對方說,“今天上藥了嗎?”
“......沒有。”林恩不明白姚洲的用意。
姚洲起身出去了,片刻後他再回到主臥,手裡拿了瓶私藏的藥酒,比起林恩在小藥鋪買的那瓶好了不知多少。
林恩坐在飄窗上,愣愣地看著高大的Alpha走到自己跟前,然後屈膝蹲下了。
第15章 我不會勉強你
略帶些粗糲的手指再次揉上那些淤傷,但力度和緩了許多。藥酒被漸漸搓散了,林恩的皮膚上留下另個人的體溫。
他低著頭,任由浴袍褪下,鑲邊的袖口虛掛在手腕處。
室內的柔光打在身上,林恩自己不敢看,眼神遊移,睫毛眨動不停。姚洲卻一分一寸看得很認真。
被上藥的都是些敏感的地方,除了姚洲就沒人碰過。
也許姚洲是知道林恩的害羞,這整個過程他都做得很清爽,只是上藥而已並不說話,也沒有調情的意味。
過了幾分鍾,他以單手把瓶蓋擰回去,起身時以手背在林恩臉上蹭了一下,說了句,“臉這麽紅。”
林恩被他摸過無數次,此前大都只是感到畏懼怯縮。唯獨這一回,姚洲說的不是什麽情話,摸的也不是多敏感的位置,卻讓林恩心跳驟快。
姚洲把藥瓶往鬥櫃上一放,進了盥洗室。等他洗了手出來,林恩仍然坐在窗台邊,但浴袍已經穿回去了,正在系帶子。
姚洲走到林恩跟前停住,林恩的動作也隨之停下。
他仰起頭,慢慢地問,“......還做嗎?”
姚洲盯著他,而後笑了下,“小少爺,我想聽句真話。”
“怕我嗎?”姚洲問。
林恩猶豫少許,才說,“有時候,有一點。”
他沒有直接說“怕”這個字,形容的程度也很輕微。
姚洲伸出手,把他敞開的衣襟給拉上了,用一種林恩從前沒聽過的,低沉且和緩的聲音說,“我和你做個約定。如果什麽時候你說你害怕了,我不會勉強你。”
林恩仰頭看著姚洲,嘴唇動了動,臉上神情是訝然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反正姚洲今晚不打算碰他了,沒受傷的左手拽了一把林恩的胳膊,把他從窗台上帶起來,說了句“睡覺了”,自己先去大床的一側躺下。
林恩也跟著上了床,臥室的燈光隨之暗下去。
林恩在被子下面躺了會兒,心跳還是沒有完全平複。他沉了沉呼吸,在黑暗中偏過頭去,對姚洲說,“如果一會兒傷口痛起來,就叫我,醫生有開止痛藥的。”
林恩不會說那些溫軟的話。就算是表達好意,也只能借著止痛藥的由頭。
好在姚洲也已經摸著他的性子了。止痛藥並不需要,自從姚洲十七歲那年提前分化為Alpha,此後不管受多重的傷都沒有吃過止痛藥。
他將左手摁在林恩的頭上,揉了兩下算作回答。動作是隨意的,卻注意避開了林恩頭部受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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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還是低估了一個Alpha的愈合能力。僅僅一周以後,姚洲肩上的槍傷就接近痊愈了,家庭醫生也不再每天上門為他檢查換藥。
拆線那天就茉莉來了一趟,她提著藥箱進入書房,卻發現窗邊坐著一個本不應該見到的人。
姚洲的這間書房很大,是整個二層最開闊的房間。此時姚洲坐在皮椅裡,正與蘭司談事,書房的另個角落還放有一張備用書桌,桌上擺有兩個顯示屏。
一個穿著寬松毛衣的身影就坐在桌前,戴著耳機,一隻手靈活的轉著筆,正在上網課。
——這是林恩。
茉莉以眼神詢問給自己開門的蘭司:怎麽回事?
蘭司神情微妙,聳了聳肩。
姚洲就在後頭坐著,他一個副手而已,能說什麽。
起因是在早餐時林恩不小心把咖啡打翻在筆電上,導致電腦黑屏了。偏偏他今天第一節 有課,來不及換用新電腦,姚洲就讓他來自己的書房裡上課。
林恩可能不覺得這個安排有多離譜,他的電腦壞了,借用姚洲的電腦並無什麽不妥。但蘭司清楚這意味著什麽,茉莉當然也明白。
姚洲這間書房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碎紙機裡藏著無數秘密,備用電腦也與主機相連,盡管林恩不知道密碼,不至於在眾人眼皮底下登錄進去。可是姚洲同意他坐在後面上課,這本就充滿一種縱容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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