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已,指了指其中最年輕的那個雇傭兵,神色帶了些陰狠,說,“先斷兩根手指,讓他認認在西區是誰說了算。”
邢廣霆話音落下,站在沙發後面的一個打手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扯掉了跪在最右邊一人眼上的黑布,另隻手裡亮出一把利刃,先是割掉其縛手的繩子,繼而拿過那人的左手,一下子摁在茶幾上。
茶幾距離沙發不過半米,一隻待割的手幾乎是杵到林恩跟前。
林恩目睹這一幕,臉色煞白,渾身的血液瞬時都凝固了。
從前他只在電影裡見過這種血腥情節,怎麽會想到有一天竟然親臨實景。
林恩嚇得連閉眼都不會了,渾身僵直地坐著。刀刃切下的瞬間,姚洲一抬手擋住了他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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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的風扇葉片持續轉動著,在一片類似白噪音的背景聲中,林恩聽到皮肉骨骼的斷裂聲。
他兩手摁住雙腿,攥緊成拳,可是兩邊肩膀還是止不住地有些抖。
那名年輕的雇傭兵被當場切掉一根小指和一根無名指,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咕嚕聲,但終究沒有叫出來。
姚洲側眸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林恩。因為雙眼被手掌擋住了,姚洲只能看見林恩近乎慘白的半張臉,就連嘴唇上僅有的一抹嫣紅也變得黯然脆弱。
這原本就是姚洲計劃的一部分,林恩的所有反應都是真實的、可預見的。可是這一刻姚洲心裡的感受很奇怪,不知從哪裡生出一條偏離理性的歧路,別的什麽都不在乎了,隻想把林恩從這一切之中摒棄出去。
被切掉手指的雇傭兵跪在地上,呼吸粗重,一名打手走上來把他拎走了。姚洲也拿開了擋住林恩眼睛的手。
另一邊的沙發裡邢廣霆再度發話,手指跳過跪在中間的副團長,隔空一點最左邊的那個人,吩咐,“也教教他。”
說完他挑眼看向姚洲,“姚老板,這次怎麽罰?”
姚洲認出那個人,當晚綁走林恩的三人之中有兩人被他擊斃,余下這個被匕首刺中,僥幸留了一條命,但他額上的傷疤還在。
這次不待邢廣霆審問,姚洲先開口,“還記得麽,那天是用哪隻手挾持的人質?”
跪著的雇傭兵不敢與姚洲對視,低著頭先說“右手”,乾咽了下,又改口說“左手”。
姚洲感覺到林恩在暗中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他一瞥那捏住袖扣的細白手指,聲音仍然冷沉,“右手還是左手,想清楚再說。”
被拖到茶幾前的劣等Alpha臉色幾變,最後承認是左手。
姚洲很乾脆,“卸左手吧。”
林恩暗暗倒吸氣,偏過頭去,不看茶幾那邊的情景。
就在他閉眼的同時,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那個挾持過林恩的Alpha被折斷左手臂,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叫。
一連兩次處罰就在眼前發生,林恩嚇得幾近崩潰。
可是包廂裡的眾人都是神情平常的樣子。斷手,流血,對他們而言好像已是稀疏平常。唯獨林恩閉緊雙眼,不敢轉頭,毫無疑問是這全場之中最窩囊、最不堪一擊的一個人。
姚洲什麽也沒對他說,只是一直握著他的一隻手。
兩個雇傭兵處置完畢,接下來輪到副團長了。不等邢廣霆開口詢問姚洲,那個跪在地上外形粗莽的Alpha揚聲說了句,“別磨磨嘰嘰的,直接廢我一隻手好了。”
姚洲不應他的話,邢廣霆才是這裡主事的人,要打要殺也該由他定奪。
邢廣霆冷著一張臉,似乎是猶豫了少許,才揮了下手,示意待命的打手看著辦。
茶幾對面又是同樣的場景,一隻手被摁上台面,一柄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抵在了手背上。
林恩渾身緊繃,再也坐不下去,甚至有了起身奪槍的衝動。
就在手槍安全栓被扳倒的一瞬,姚洲突然出聲,“等等。”
扳機沒有扣下,包廂內倏忽一靜。
第21章 而林恩可以被標記
在一片屏息凝神的寂靜中,姚洲轉頭看向林恩。
就在他以為林恩被嚇得無法給出任何回應時,林恩在他移開視線的一瞬,抬眸迎了過來。
姚洲面對那雙閃著碎光的眸子,緩聲問,“想親自動手嗎?”
林恩大腦空白,雙唇發顫,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
姚洲看了一眼茶幾對面持槍的打手,對方會意,立刻向姚洲遞上手槍。
一把點22口徑的槍轉而被放進林恩手裡,姚洲問他,“以前用過嗎?我教你。”
林恩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姚洲握住他的一隻手,再以林恩的手握住槍柄。
食指搭上扳機的一刻,林恩像是驟然回過神來。不待槍口對準劫匪,林恩突然用盡全力把自己的手往外抽拽。
他掙扎的幅度很大,腳下地板被踩得咯吱作響,整個人的崩潰是肉眼可見的。在場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姚洲當著眾人的面,以單手將他摟緊,摁進自己懷裡,用安撫的聲音叫他“小少爺”,一連叫了兩聲。
也許是感受到姚洲施加的力量,林恩的掙扎趨弱。
姚洲又把手槍扔回桌上,低著頭對他說,“你不喜歡就不勉強。”
林恩呆住不動,眼底已經紅了。
姚洲語速很慢,又問他,“這樣的懲處滿意嗎?”
林恩堪堪回過一點神,先吸了口氣,而後語調不穩地說,“滿意,別...別再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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