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初陽也懶得跟倒霉兄長嘰嘰歪歪,他擺擺手,摁亮電梯。老路家家底豐厚,老爺子和老媽好清靜,將企業丟給小輩後,麻溜地搬到平谷小別墅享受退休生活,兄弟倆都喜歡繁華熱鬧,一人一套大平層,舒舒服服地住在城市中心。
“包子,下來!”
白韶站在沙發旁,彎腰去抓白色小狗,小狗身姿靈巧,跳下沙發,爪子在地板上啪嗒作響,黑溜溜的眼珠望著氣急敗壞的斯文男人,像是無聲的嘲笑。
“我就不該讓你進來。”白韶把沙發墊拆下來丟進洗衣機,又在沙發鋪一層塑料布。
小白狗理直氣壯地跳上塑料布,找個角落蜷縮成甜甜圈,葡萄似的黑眼珠盯著白韶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忙碌的身影。
公孫旌和張吉沒空照顧包子的時候,就會把小狗托付給白韶照顧。小白柴個頭不大,年紀不小,約有七八歲,相當於中年人,理論上不該如此活潑調皮,奈何小狗總喜歡欺負愛潔的白韶,大概是白韶氣惱的模樣讓小狗很有成就感。
“我晚上沒空帶你出去玩。”白韶拿起狗繩,蹲在沙發旁跟小白狗商量,“咱們現在出門轉一個小時,走吧。”
柴犬都是絕世強種,小白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它有一套獨特的生活規律,早上七點到八點,晚上六點到七點,必須出門遛彎,絕不改換時間。
小白狗不屑地噴一口氣,不搭理白韶。白韶將狗繩扣在包子的項圈上,一人一狗開啟了拔河模式,誰都不讓誰,最終以小白狗體重不敵白韶失敗告終。
但小白狗仍不服氣,死活不出家門,白韶看一眼時間,和路初陽說好的六點醫院見,現在四點半,再拖下去他就得帶著小狗一塊兒去看音樂會。最後,白韶雙手托舉小狗來到小區草坪,他指向小區門口的寵物醫院:“你不配合我,我等會兒就把你寄養到醫院。”
小白狗坐在草坪上,抖抖耳朵,原地趴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下午六點,路初陽將車停在同心醫院門口,還沒下車,便接到白韶的語音電話:“小白大夫,你在哪呢?”
“麻煩你,來春晨苑碰面好嗎。”白韶不好意思地說,“我這邊遇上一些事情,暫時走不開。”
“好的。”路初陽重新發動汽車,春晨苑距離同心醫院不遠,十五分鍾車程,老小區沒有物業,路初陽輕松將車開進院落,剛進大門就看見白韶的身影。
“阿韶。”路初陽降下車窗,朝白韶揮揮手,他好奇地看向草坪中央跑來跑去的小白柴,“這是你的狗?”
“老師的狗。”白韶雙手揣兜,眉頭緊皺,“強得很。”
“叫什麽名字?”路初陽問。
“包子。”白韶的聲音帶著些許咬牙切齒。
小白狗悠哉悠哉地巡視草坪,跑來跑去幾個來回,總算找到一個心儀的樹根解決問題。白韶從口袋裡掏出塑料袋,隨手撿根樹杈,任勞任怨地清潔環境,驅趕小白狗往家走。
路初陽找個角落停好車,幫白韶抓住竄來竄去不願意回去的包子,白韶說:“謝謝。”他握緊牽引繩,看向路初陽:“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路初陽可憐兮兮地說,“我想著音樂節應該有吃的。”
“我準備了零食,你餓的話提前吃,墊一墊。”白韶說,醫生的本能驅使他多叨叨幾句,“規律飲食很重要,你現在不覺得,以後不舒服就晚了。”
“是是是。”路初陽點頭,“小白大夫說得對。”
第9章 冬夜篝火
好不容易將小白狗弄回家,白韶提起一個裝滿零食水果的帆布袋,打開冰箱櫃門拿出兩盒蘋果汁。
路初陽站在客廳裡,環顧四周,瞪大眼睛打量客廳環境。白韶的家布置得十分溫馨,每一處都彰顯著主人的用心和乾淨,茶幾角的防撞軟貼、桌上的消毒濕巾和餐巾紙、鞋櫃上放置的酒精噴瓶,醫生的家,實至名歸。
小白狗邁著小碎步“啪嗒啪嗒”跑到電視櫃旁邊的狗窩,趴在上面眯著眼睛睡覺。白韶提著帆布袋站在玄關處,說:“我們走吧。”他遞給路初陽一個奶油麵包卷,“給。”
“謝謝。”路初陽彎彎眼睛,“你去音樂節帶這麽多東西啊。”
“我看宣傳圖上有篝火位。”白韶彎腰穿鞋,“昨晚我加了點錢租了一套餐桌和小馬扎,這樣舒服些。”
“真貼心。”路初陽的票是朋友送的,他壓根不知道這個音樂節的舉辦形式是什麽,至於那位送票還沒約到路初陽的倒霉朋友——路初陽毫無心理負擔,以後再送些禮物作為回報。他撕開麵包卷的包裝,啃一口松軟的麵包,跟在白韶身後下樓。
“車停在那邊。”路初陽拽一下白韶的袖子,引導他走向小區門口的紅色別克,拉開車門,操控面板上貼著一隻黃鴨貼紙,“額。”
白韶坐進副駕駛,系上安全帶,看到黃鴨貼紙,笑了笑:“你喜歡小黃鴨?”
“啊,是啊。”路初陽硬著頭皮接下小侄女的鍋,“跟我的內褲很搭。”
白韶笑得喘不上來氣。
路初陽見逗笑白韶,頗有成就感地打著火,發動汽車駛上機動車道,他問:“你想聽什麽歌,自己連手機。”十年前的車子沒配置AirDrop之類的功能,操控板上插著一根音頻線,白韶掏出手機,連上音響,隨便播了一首英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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