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路初陽不服氣地說,“雙標。”
白韶問:“要不要去吃飯?”
“要。”路初陽說,雖然很生氣,吃飯要緊,他別扭地落後白韶半步,低頭走在醫生身後。
白韶說:“你吃什麽,米飯還是面條?”
“隨便。”路初陽說。
“吃麵條吧,改改口味。”白韶說,“我也想吃麵條了。”他站定在牛肉面的窗口前,對打飯的師傅說,“兩碗牛肉面,都要辣椒。”
“好嘞。”師傅說。
“你怎麽不問我吃不吃辣。”路初陽不滿地說,“我萬一不吃辣呢。”
“我弟喜歡吃辣。”白韶說,“你不吃辣嗎?”
“吃。”路初陽氣惱地看向白韶,“不帶你這樣的。”
白韶笑著看向他:“我怎麽了?”
路初陽詞窮地閉上嘴巴,找個空位坐下,雙手疊放在桌面上,獨自生悶氣。
“我在抽屜裡找到了個東西。”白韶坐在路初陽對面,“過年那幾天買的,想著送給你。快遞送到辦公室,我忙起來就忘了。”他伸出右手,握緊拳頭,“給。”
“什麽?”路初陽故作矜持,“別是你那些妹妹們的手機號吧。”
白韶無奈地看向路初陽:“不是。”他攤開手,一隻漂亮的藍色螢火蟲胸針躺在手心,“要麽?”
路初陽二話不說拿起胸針,左看看右看看,愛不釋手的模樣,他問:“為什麽是螢火蟲?”
“小時候我大姐會編蟲籠,抓兩隻螢火蟲放進去。”白韶說,“給我當燈籠玩。”
“整個村子的小朋友都很羨慕我。”白韶說。
“我得買個跟它搭配的領帶,和一套新西裝。”路初陽說。
“不用那麽正式。”白韶說,“它不值錢。”
“別這麽說。”路初陽將胸針裝進外套內側口袋,並珍惜地拉上拉鏈,“我去端飯。”
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面端上桌,路初陽遞給白韶一雙筷子,落座對面,問:“上午的手術怎麽樣?”
“順利結束。”白韶說,“你下周去眼科,最好做個心理準備。”
“嗯?”路初陽好奇地問,“為什麽?”
“眼科手術比較,嗯……容易讓人留下心理陰影。”白韶說,“畢竟刀尖要往眼球裡戳,許多人受不了。”
“展開說說?”路初陽說。
“上午是一台眼球摘除術,患者是嚴重的眼內化膿感染,需要摘除眼球並縫合眼瞼,待傷口愈合後安裝義眼。”白韶說,“你們會拍手術全程嗎?”
“拍倒是會拍,但剪輯時候會打碼。”路初陽說,“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無心理障礙地觀看手術。”
“那就行。”白韶說,“我上第一台手術的時候,做了一周噩夢,夢裡是密密麻麻的眼球,眼球隨我的動作移動,真的很嚇人。”
“嘶——”路初陽打了個寒顫,他低頭攪合兩下牛肉面,“吃不下了,已經飽了。”他眼睛一轉,眼中含笑地看向白韶,“好可怕啊,我要住的的大夫家。”
“?”白韶哭笑不得,“怎麽又拐到這裡了。”
“反正我要是半夜夢到密密麻麻的眼球,一定會嚇得去敲你家門。”路初陽說。
“膽子這麽小。”白韶說。
“是哦。”路初陽大方承認,絲毫沒有勝負欲。
“你預計在眼科拍攝多久?”白韶問。
“三個月。”路初陽說,“之前在急診室拍得久,因為剛來不熟悉流程,其實三個月就夠了。”
“好吧,那允許你在我家住三個月。”白韶松口。
“好的好的,多謝善良的小白大夫。”路初陽為自己打氣,短期勝利也是勝利,三個月後指不定就抱得醫生歸了。
回安寧病房的路上,白韶和路初陽遠遠望見前台人頭攢動,白韶說:“估計來了新病人。”
“小白,快來。”同時安寧醫生的秦茂朝白韶招手,“咱們這終於來新生力量了。”
“我不是新生力量嗎?”白韶打趣。
“你肯定是,但有更新的。”秦茂說,他向白韶介紹身邊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這是輪轉到咱們科室的規培生,小蔡和小萬。”
“這是安寧病房的兼職醫生白韶。”劉醫生笑呵呵地向年輕人介紹白韶,“他主攻眼科方向,順帶照顧一下安寧病房。”
“哪有。”白韶笑著糾正同事的揶揄,“我主職安寧病房,順帶去眼科幫忙。”
“哎呦。”路初陽說,“新學生啊。”
白韶一邊溫和地與兩位規培生握手,一邊苦惱如何哄二次打翻醋壇子的路大導演,可沒有第二隻螢火蟲胸針救他於水火之中。
第41章 去做能幫助更多人的事
白韶上午有手術,查房便放在了下午。他帶著兩個規培生踏進病房,率先注意到挺著大肚子陪床的康瑤,他皺眉,走向康瑤:“夏肖鉞怎麽讓你陪床?”
“我非要留下的。”康瑤說,“待在家裡也沒什麽事。”
“你……是全職太太?”白韶問。
“是的。”康瑤說,她不好意思地將額角的頭髮別在耳後,“我和夏肖鉞結婚後,就沒有上班了。”
“你原來做什麽工作?”白韶問。
“會計。”康瑤說。
“哦哦。”白韶見她不想多說,便沒有追問,他例行檢查夏壘的身體狀況,詢問是否吃得下吃飯和睡得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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