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整年節假日正常休,哪個導演有我這麽悠閑。”路初陽無奈地說,“加幾天班而已,你別念叨了。”
“好好好我不念你。”路觀泰舀一杓堅果酸奶放進嘴巴,“你跟爸媽講去。”
路初陽煩惱地捏捏鼻梁,歎口氣,朝客廳裡下棋的老人走去。
潘霄芊沒聽完就心疼地摸摸小兒子的耳垂,一個勁兒地說:“陽陽打小兒就有事業心,大過年的也不閑著,你那片子錢夠不夠?不夠讓你爸再給你點讚助金。”
“要多少?”路鈞問。
“……這都什麽跟什麽。”路初陽無語地看向路鈞,“我不要錢,我就要明天回國。”
“觀泰,明天照顧好你弟。”潘霄芊說,“可別再把你弟丟機場。”
“媽,這點破事您念叨二十多年,你的陽陽已經是三十歲的大導演了,不是癡呆。”路觀泰嚷嚷道。
路初陽幫腔:“我哥不是故意把我丟機場的,可能他那時候心情不好。”
“你快閉嘴吧。”路觀泰咬牙切齒。
“手指舒展,手掌放松。”申醫生仔細查看白韶左手的傷口,比對X光片,做出診斷,“穿透傷四厘米,沒傷到骨頭,清洗消毒,縫針,再打個破傷風疫苗。”
“好的。”白韶說。
“有影響到之前的傷嗎?”黃主任問。
“你這傷怎麽回事?”申醫生指著X光片上愈合的指骨。
“意外夾住手了。”白韶說。
“主要傷在手指,看起來恢復得還可以。”申醫生說,“這次傷的是手掌,二者沒什麽關系。”
“嗯。”白韶點頭。
“咚咚咚。”科室門板被敲響,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女性問:“請問白韶老師在嗎?”
“您好,我是白韶。”白韶看向女性,“您是?”
“我叫武釉華,是專打醫鬧糾紛的刑訴律師。”中年女性說,“刷同城新聞的時候看到醫鬧的事,來找您了解詳情。”
“這麽快出新聞了?”白韶詫異。
“是的,您看。”武釉華掏出手機,點開微博同城熱榜,往下滑到底部,#北京朝陽同心醫院醫鬧傷人#詞條熱度正緩慢地增長。
“你應該先找院長。”白韶說。
“我已經聯系了管院長,他在外地,不方便回來,他讓我找您。”武釉華說。
“這樣啊。”聽到管院長知道這件事,白韶打消疑慮,他說,“背景故事你可以問問黃主任,再找保安調取監控,我只是路過,具體情況不太清楚。”
武釉華掃了一眼白韶的傷,神情整肅,她說:“傷醫事件屢屢發生,嚴重影響社會秩序和公信度。我將評估各方信息,讓傷醫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白韶抿唇,黃主任說:“謝謝你,我們太需要你這樣的律師了。”
“是的。”白韶說,“謝謝你。”
第20章 世事弄人
律師女士並沒有過多打擾白韶的工作,她與白韶談了二十分鍾便去找保安調取監控畫面。白韶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轉頭問公孫旌:“老師,咱們醫院以前發生醫鬧,怎麽處理的?”
“大多是醫院找律師幫忙。”公孫旌說,“這樣不請自來的律師極少,但也不是沒有。”
“我記得協和有個醫生差點被砍死,事情鬧得太大,幾個聞名的大律師毛遂自薦。”黃主任說,他拍拍白韶的肩膀,“小白不必有心理負擔,說不定是社會越來越重視醫鬧事件了。”
“好吧。”白韶將疑慮壓在心底,就算他足夠幸運,這律師來得也太快了些,從出事到出現不過半小時的間隔,他看向扛著攝像機默默無聞跟在他們身後的小李,小李心虛地縮縮脖子。
路初陽盤腿坐在沙發角落,愁眉苦臉地盯著手機屏幕分秒流逝的時間,想要找個合適的時機給醫生打去電話問問情況,誰知手機突然嗡嗡作響,屏幕顯示正是白韶的微信名。
“哎。”路初陽摁下接聽,佯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怎麽啦?”
俊秀醫生一臉嚴肅地問:“是不是你叫的律師?”
“啊?什麽律師?”路初陽裝傻,“發生什麽事了?”
白韶皺眉,試探地問:“真不是你?”
“我怎麽啦?”路初陽顧左右而言他,“我剛帶著侄子侄女出去玩回來,累死了,你那邊怎麽樣?”
“我還可……”白韶突然不想強撐堅強,他直言道,“我被人捅了。”他有些委屈,“有個不認識的患者要砍我們這邊的老醫生,被我擋了一下,捅傷了我。”
“你怎麽,”路初陽原本做好了拆穿醫生冷靜面具的準備,結果被白韶的坦誠搞得手足無措,“傷到哪兒了?”
“左手。”白韶抬起包成粽子的左手,他抿唇,嘴角向下,顯得更加委屈,“本來不用纏成這樣,他們非要纏,都揣不進口袋了。”
“受傷還揣什麽口袋。”路初陽又心疼又想笑,“你明天去醫院嗎?”
“不去,回家養傷。”白韶說。
“我明天去看你。”路初陽說。
“你不在斯裡蘭卡多玩幾天?”白韶問,他摘下眼鏡,露出寬闊水潤的眼睛,看向路初陽時溫柔恬靜,細碎的笑意狡黠且包容。
“啊、就,”路初陽硬著頭皮圓謊,“有事。”
“就是你叫來的律師。”白韶肯定地說,“出事的第一時間,你的團隊就把事情告訴了你,你回來是為了跟進事情走向,處理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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