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意識到傅綏是要換衣服,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出去,但是直接說出去等似乎有點奇怪,可以說回自己房間拿東西。
他想好了借口正要說話,傅綏已經拿出要穿的衣服,平鋪在床上,接著撩起衣擺,在奚年開口之前,脫了上衣。
正對著奚年。
奚年一時間忘記了說話,這比上次在衣帽間相遇更加的直接,反應過來後奚年狼狽地低頭。然而剛才一眼看見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地重複湧現,揮之不去。
奚年深吸口氣,這不是傅綏的問題,這是他的問題,明明、明明是沒有什麽的。
盡管奚年試圖這樣說服自己,他還是忍不住想,傅綏不可能一點都不清楚他的心思,他、他是不是故意的?
奚年還在胡思亂想,傅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站在他面前:“走吧。”
公園裡人不少,保險起見他們還是都戴了口罩。
走到公園,奚年看見了一個滑冰鞋租賃點,傅綏的兩個助理都在,小萌一看見他們就揮手打招呼,林航要內斂很多。
“你們也來玩嗎?”小萌隨口問,不等他們回答,她先自己說:“我不會玩這個,正好林航說他會,就讓他教我了。”
一般傅綏出來拍戲隻帶一個助理,但是這裡離江城很近,對於常年在各地飛行的明星來說,這甚至不算出差,所以他們兩個都來了。
奚年有一個很愛玩很會玩的爸爸,像是滑冰滑雪這類的遊戲他小時候都玩過,看著滿廣場的小朋友和情侶,沒有太大的興趣,於是搖搖頭說:“我們下來走走。”
張小萌跟他們道別:“那我們繼續玩啦。啊對了,那邊,”她說著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有益智遊戲挑戰,魔方拚圖魯班鎖九連環之類的東西。年年可以過去試試。”
奚年聞言有幾分心動,這種挑戰賽裡放的基本都是三階魔方,不費時,可以過去看看。
然而一到比賽地點,奚年又看見了不那麽熟的熟人,他身邊還有一個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也是劇組的演員。
奚年懷疑今天整個劇組的人都在這公園裡面玩了。
“綜合運動館的開業活動。”在奚年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他聽見了傅綏的聲音。
這樣的運動館和健身房有一點點像,不過裡面不是各類健身器材,而是各種具體的運動場館,這樣的綜合運動館在江城有不少,考慮到石城的城市規模,這很可能是第一家。
運動館搞的活動,獎品大概率是會員卡,加上前面的人,奚年又沒什麽興趣了。
在他們轉身離開之前,一道少女的嗓音傳來:“傅老師!”
是柳不凡身邊的那個女孩,奚年只知道她叫盧瀟瀟,她演的是奚年在休學以前的同學,暗戀奚年,戲份也不多。
她很快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他們面前,又喊了一聲:“傅老師。”
傅綏只是頷首,沒有多余的反應,她也沒有再留意傅綏,仿佛喊他只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很快把視線轉移到奚年身上,臉上的笑意明顯了一點,聲音也矜持了一點,然而喊出來的稱呼卻是:“年年。”
奚年愣了愣,一個年紀比他的小的女孩子,喊他年年?粉絲?
他不太確定地說:“你好。”
盧瀟瀟露出一個明朗的笑:“你好呀,年年。”
她又一次喊出這個稱呼,傅綏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問:“盧紀南的女兒?”
聽到親爹的名字,盧瀟瀟一下子收斂了不少,點頭說:“是的,傅老師。”
傅綏直接喊出她爸爸名字,盧瀟瀟一下就成了小輩,加上傅綏確實比她年長許多,即便很喜歡奚年,也不敢在長輩面前造次,少男少女們的那一點點小心思,總是要避開長輩的。
奚年松了口氣,這時他聽到了一道陰陽怪氣的嗓音:“瀟瀟,不要打擾兩位老師,他們很忙的。”
他覺得陰陽怪氣的主要原因是,柳不凡在“很忙的”三個字上加了重音,像是在挖苦,又像是在嘲諷他們在忙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盧瀟瀟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但是正對著她的奚年還是看見了,她不喜歡柳不凡。
她看了一眼奚年,眼中有不舍,但還是說:“那年年咱們劇組見。”她說完又有點尷尬地補充,“傅老師劇組見。”
他們就此告別,奚年也沒了玩遊戲的心思,和傅綏兩個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走著走著他忽然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柳不凡是因為許修然才看我不順眼的,原來他們只是恰好都看我不順眼才走到一起的。”
傅綏對此沒有做出評論,只是用平淡的口吻陳述:“你將來會比他們都要走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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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劇組,奚年就聽到了輕快的女聲:“年年早上好。”
伴隨著盧瀟瀟的嗓音,還有一道不那麽友好的視線。奚年已經知道柳不凡算是盧瀟瀟的父親盧紀南的弟子。
現在演員這行不太講究這種一對一的師承,但也不是沒有。盧紀南是梨園武生出身,柳不凡據說最初也是學戲的,關系應該是這麽來的。
這樣算起來,陸不凡和盧瀟瀟就算是師兄妹,他估計是對自己這位小師妹有點什麽想法。
奚年沒理他,也笑著和盧瀟瀟打招呼:“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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