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王淑妃滿面驚恐,完全不知出了什麽狀況。
“但是,皇上即將死在你的床上。”
孫婉翊直視淑妃,無形的壓迫:“本宮要皇上死在你的床上,然後你羞愧自殺。”
“娘娘,求求您放過我吧!我還不想死!”王淑妃霎時淚流滿面,跪在地上乞求。
孫婉翊手掌抵住淑妃的下巴,強製她抬起頭。
“你不死,你兒子就會死。而你死了,你兒子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皇帝。”
孫婉翊神情冷漠,紅潤飽滿的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告訴本宮,你的選擇。”
她何談有選擇。
王淑妃絕望地想。打從一進宮,她便知道自己所有的時光都是偷來的。
她撇過頭,脫離孫婉翊的桎梏:“娘娘,孺兒乖巧懂事,晚上睡覺從不哭鬧,最愛吃的是梅花乳酪。
若他不開心了,您給他一塊乳酪便好了。妾死後,請您真誠待他,不求我兒榮耀,但求我兒此生平安。”
“本宮從不食言。”
孫婉翊看了一眼絕望的母親,睫毛微垂,“放心,我會護子孺周全。”
半刻鍾後,龍攆停在慧淑宮前。王淑妃攙扶著皇上,踉蹌地進了寢宮。
半個時辰後,慧淑宮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宮人們紛紛衝進門,只見王淑妃衣裳不整,形色淒慘。
“皇上……皇上他斷氣了。”
宮燈一盞盞點亮,寂靜黑暗的皇宮忽然亮如白晝,人聲鼎沸。像一出戲募地開場。
在位二十一年的明宣帝薨了,薨於馬上瘋。
太醫虞蓬診了又診,哆哆嗦嗦地得出結論:“陛下行房前服用了過量的壯陽藥物,以致於氣血上湧,歡愉致死。”
床榻上皇帝已死,床榻前眾人各懷心思。
“不可能!絕不可能!”
三皇子劉子佩率先失態。他快要扳倒劉子駿,父皇怎麽就如此巧的駕崩!
劉子駿面露哀戚,緩緩道:“孤也不信。查下去,到底是誰謀害了父皇。”
“查,要查!”三皇子對著劉子駿說道,眼裡盡是探尋。
皇后孫婉翊趴在床邊,埋頭嚶嚶哭泣。
聽此,抬起絕豔的臉龐,怒罵道:“你們想如何查?鬧到朝堂皆知,天下皆知,百姓皆知!載入史冊,後人皆知!”
殿內跪滿了人,一時寂靜無聲,唯能聽到風叩窗戶的哢哢聲。
孫婉翊擦掉眼淚,站起身道:“陛下操勞過度,不幸離世,以這樣的消息告知全國。稍後王族和閣老過來,透個口風,莫要群臣胡亂猜測。”
“兒臣認為可以如此聲明,但我們應找出真凶,為父皇報仇。”三皇子緩和了些許,堅持不放過真凶。
劉子駿無甚表情。
孫婉翊看向二人,心裡有了計較:“當務之急是確定皇位的人選,穩定大梁安穩。太子,你安撫群臣的情緒。喪禮之後,盡快繼位。”
三皇子劉子佩眼見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咬牙道:“母后如此著急蓋棺定論,莫不心裡有鬼?”
這個女人兩面三刀,前些日子還說要保他登位,今日卻選了劉子駿。
“皇上死得不明不白,如何安撫群臣?”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貴妃適時出聲,支援兒子。
孫婉翊冷笑道:“那便誰也不要臉面,盡管查下去。本宮倒要看看,你們誰能討得好處?!”
正僵持不下,有人稟告:浮沉道人上吊自.殺,留下遺書一封。
遺書呈來,浮沉寫道他本無神通,給予皇上的神丹含有壯陽之物,才得皇上信賴。
今日,皇上要了兩倍的丹量,聽聞皇上駕崩,惶恐不安,以死謝罪。
“竟是這個歹人!死不足惜!”
孫婉翊憤憤不平,看向李貴妃:“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浮沉道人還是貴妃引薦給陛下的。”
“這……這話如何說起?不過是一次驅鬼的儀式,恰好被皇上相中,與本宮何乾。”李貴妃眼神躲閃。
她平日信些鬼神之道,沒承想給她召來這麽大麻煩。
而李貴妃不知的是,驅鬼事件就是郝瑾瑜暗中策劃,為的便是把浮沉推給皇上,而又摘清楚自己。
“如今死無對證,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孫婉翊冷哼道。
“你休要血口噴人。”
“夠了!”劉子駿一聲厲呵。
“父皇已死,我們便在此爭論,實在難看。什麽事情等辦完父皇的國喪再說。”
眾人看出爭論不可能有結果,幾人便停下了表演。
-
皇帝突然病薨,朝堂風雨欲來。在平靜乃至哀痛的皇帝凶禮下藏著湧動詭譎的風浪。
朝堂上,大多臣子按照規矩,認為應立太子為帝。
刑部尚書趙乘突然站出來:“先帝去世前,臣在審理郝瑾瑜挪用私庫金銀案。臣在調查中發現,郝瑾瑜挪用的不只是二十萬兩,而是四十萬兩。
其中二十萬兩,太子拿去用來假冒武皇私藏。此等行為,臣覺得甚是不妥。”
一時群臣嘩然。
“你有何證據?”劉子駿不慌不忙地問道。
趙乘道:“偽造的帳簿在,東宮婢女如雲也曾親眼得見運銀兩的人出出進進,人證物證俱在。”
如雲被帶上了殿,言之鑿鑿地訴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