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鐲子叫兩世歡,寓意有情人一心一意,圓圓滿滿
年輕女子正是涼溪鎮錢家的大娘子錢雲書, 她一回頭就見著自家小弟錢雲禮躺倒在穢物之中,一張臉飛快憋得發紫。
她愣了一下,迅速回過神來, 大聲斥道:“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最近的醫館請郎中!”
說罷就不顧地面汙穢, 蹲下來去想要把錢雲禮扶起來。
就在這時,面前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上前搭了把手。
喻商枝一眼就看出此人是酒醉後嘔吐時姿勢不當, 導致嘔吐物嗆進了氣管, 導致了窒息。
哪怕是成年人, 窒息致死也只需要很短暫的時間,見周圍幾人都愣著, 他顧不得解釋,迅速把手插進男子的腋下將其用力向上撐起,同時道:“他被自己吐的東西卡了氣管, 喘不上氣,你們若是想救他,就按我說的做!”
三人都被他一嗓子喊懵了,轉而見錢雲禮情況危急,竟本能地依照喻商枝所說的去做。
“把他扶起來, 讓他坐在我的腿上。”
喻商枝擺出前腿弓起,後腿蹬出的姿勢。
這種急救法在現代被稱作“海姆立克急救法”, 實則在華夏古代也有類似的急救術,因為原理都差不多, 動作要點幾乎相同, 唯有擺出的架勢略有差別罷了。
醉酒的人最是沉, 幾人好不容易把小少爺扶正, 喻商枝維持著雙手環繞其腋下的姿勢,使其身體略向前傾。
隨後雙手在腹部前方處交握,以虎口為中心,用力收緊雙臂,一下下朝自己的方向施壓衝擊。
錢雲禮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一下下地晃動,喻商枝整個人全神貫注,額角冒出幾滴汗珠。
終於在多次努力之後,懷裡的人終於猛地向前吐出了一口穢物,身子隨之軟下去,整個人大口地瘋狂喘氣。
喻商枝趕緊叫人和自己一道,把對方扶到一旁乾淨的地面,然後仔細檢查了一遍,又把了把脈。
結束後方道:“並無大礙,只是醉酒後意識不清導致的,以後定要注意。回去喂點醒酒湯,令人在一旁看護。”
同時他注意到錢雲禮的腳踝有些不自然地彎折,上前摸了摸,見是崴了腳,便脫了對方的鞋子,兩下就給將骨頭複位。
動作之快,其余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眼看自家少爺逃過一劫,車夫和小廝都傻了眼,愣了一下後才趕緊上去把人扶起,一左一右地架去車上。
錢雲書到底是大戶出身的小姐,哪怕也臉色慘白,瞧著鎮定許多。
她定了定神,沒急著離開,而是衝喻商枝福了福身。
“小女代舍弟謝過閣下救命之恩,敢問閣下可是郎中?在鎮上哪間醫館坐堂?”
喻商枝禮貌地笑了笑,“不過是鄉野草醫罷了,未曾在醫館坐堂。”
錢雲書的眼裡閃過訝異的神色,這會兒方看清對方十分年輕。
可方才救人時卻十分熟練,且鎮定自若,不避髒汙,令人不由地心生敬意。
“閣下仁心仁術,著實令人欽佩。”
她想了想,從腰間解下了一枚裝飾用的玉佩。
“小女出門匆忙,沒有帶太多銀兩,而閣下的救命之恩,又豈是幾十兩銀子能報答的,不如就以這枚玉佩為診金。”
說罷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式樣或許與閣下不太匹配,便是去當鋪折算成銀兩也可。”
喻商枝上一世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凡幾,這枚玉佩一看就至少價值數百兩。
他搖頭拒絕道:“治病救人乃吾之本分,小娘子若要支付診金,十五文足矣。”
這下錢雲書可犯了難,必是不能隻給十五文,若要傳出去,他們錢府豈不要遭人恥笑?
短暫回憶一番,她想起面前的郎中是從巷子裡出來的,而她若沒記錯,此處是聚賢飯莊的後廚。
就在錢雲書想要發問之時,巷子裡跑出來一道身影。
對方一身粗麻布衣,眼角下明晃晃生了一枚孕痣,可卻比尋常哥兒要高大許多。
錢雲書在女子裡也不算過於嬌小的了,卻也要仰頭看他才行。
“商枝。”
喻商枝聽到溫野菜的聲音,表情一下子變得柔軟,隨即想起什麽,後退一步道:“我身上髒,你莫靠近。”
錢雲書正在推測二人的關系,就聽那哥兒說道:“我方才見你救了個人,那人可是沒事了?酒樓掌櫃等急了,說咱們的野羊若是不賣,他可就要回去了。”
聽到這裡,錢雲書抬起頭道:“二位是來賣野羊的?”
溫野菜轉過身朝眼前的女子頷首致意,“我相公是郎中,我卻是獵戶,此番來鎮上,是因為早些時候獵了頭野羊。”
他打量面前的女子一眼,客氣道:“小娘子可是對野羊感興趣?”
錢雲書還真點了點頭。
“家父今日在府中宴客,欲在院子裡做炙羊肉,哪知原本說好要送肉的屠戶出了岔子,我出門前正在家裡發火呢。二位不如將這頭養賣給小女,如此算是解了彼此的燃眉之急,豈不是兩全其美?”
雖說喻商枝懷疑,對方是想以這種迂回的方式給自己送診金,但鑒於這說法有理有據,他們也確實急著將野羊出手,便道:“如此最好,小娘子家住何處,我們可趕著牛車直接送去。”
錢雲書笑道:“正好小女也要帶著舍弟回家,二位不妨令牛車跟在後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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