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商枝搖搖頭,“羊角的用處沒那麽廣,我也沒什麽收集藥材的癖好。”
就算是有,眼下家裡還是以攢錢為首要的事,空放一堆藥材家裡,又不能吃。
頭疼的是野山羊很難捉活的,斷了氣的勢必要今天帶去鎮上出手。
喻商枝拎起羊尾巴一側蹄子上的草繩,“那咱們這就下山,我把蛇處理好了,咱們帶著一起,連著羊和鮮菌子去換錢。”
雖說收獲的時候心裡頭就足夠暢快,可到底換成銀子落了袋才心安。
溫野菜自是同意,小兩口遂背起竹筐,一人一頭地提起野山羊,賣力地朝山下走去。
一頭成年的野山羊,重量大約在七十斤左右。
溫野菜和喻商枝背著竹筐,手上又提著死沉的野羊,下山的一路比起來時,足足多花了將近一倍的時間。
到了山腳下,溫野菜見喻商枝滿頭大汗,遂道:“你在這看著東西,我回去趕牛車過來。”
喻商枝本想拒絕,看到野羊又改了主意。
“你再拿張竹席子來,把羊蓋上再趕路。”
財不露白,還是仔細點為好。
溫野菜把大旺和二旺兩條狗都留了下來,沒了負重,他的步子又變得飛快。
不多時喻商枝便聽到了牛車軲轆聲,一抬頭,瞧見了自家的大黃牛。
“方才可有人經過?”
喻商枝搖搖頭,他們在山上待得久,那批上山采菌子挖野菜的村人基本早就回家了。
兩人合力把山羊搬到車上,用竹席蓋嚴實,上面胡亂扔了些稻草,又把兩個竹筐垛好。
在村裡牛車走不快,喻商枝也沒坐上去,而是和狗子一道跟著車。
進到村路上,路兩邊開始見到三三兩兩的人,好奇地張望溫家的牛車。
“菜哥兒,又打了什麽好東西?”
“一些尋常的小玩意罷了。”
溫野菜隨口敷衍著,一旁的喻商枝也只是溫和地笑笑。
現在村裡人見了喻商枝都頗為敬重,見狀也不多上前打聽。
只是等人走後難免要說道:“溫家這日子當真是有起色了,這麽一車不得賣十好幾兩銀子?”
另一人的目光一直跟著牛車走,聞言才轉回來道:“沒辦法,誰讓人家有本事,我現在倒是挺想讓我家小子去學門手藝。”
可惜打獵和醫術不是誰都能學的。
回了家,喻商枝就打了一盆水,準備剖蛇。
時間已經不早了,若是不趕緊套車去鎮上,東西就更賣不出去。
長蛇一拎出來,就把溫二妞嚇得原地亂蹦。
“喻大哥,哪來的蛇!”
“還能是哪來的,自然是在山上捉的。”
溫野菜笑著看溫二妞躲得遠遠的,把人招呼過來道:“別喊了,過來幫我分螺螄,一會兒你拿兩份給翠芬嬸子和屏哥兒家送去,剩下的晚上炒了吃。”
溫二妞的尖叫引著溫三伢從屋裡出來,赤鏈蛇的花紋看起來實在太扎眼,也把他嚇了一跳。
他趕緊小跑著繞過喻商枝,蹲下去看籠子裡關的蔫頭巴腦的兔子和竹雞。
轉眼的工夫螺螄就分好了,溫二妞一個人拿不了,就拽上了溫三伢一起。
兩個小的去送東西,溫野菜起身把活的野物和魚找地方安置。
喻商枝專心致志地對付赤鏈蛇,白皙的手指沾了蛇血,他渾不在意,一把揪出了蛇膽。
拆蛇骨是個技術活,在此之前要先剝蛇皮,旋即用小刀一點點拆肉,同時要保證肉也完整。
溫野菜路過瞥了一眼,隻覺得小郎中不像是在剖蛇,倒像是在幹什麽優雅的正經事。
待一套蛇骨、蛇肉和蛇膽分門別類地擺好,喻商枝洗洗手,預備和溫野菜繼續往鎮子上趕。
溫二妞和溫三伢在家也閑不下,被安排拾掇蘑菇。
喻商枝怕他倆弄混,也怕狗子誤食,單獨把裝著毒蘑菇的口袋放到高處。
溫二妞不怕乾活,何況還有三月泡吃。
她洗了一把,坐在小板凳上,翹著腳和溫三伢分。
喻商枝臨出門前問他倆,“想不想吃什麽東西?回來給你們帶。”
溫二妞看溫三伢,拚命使眼色,溫三伢目光飄了飄,“想吃糖葫蘆。”
一看就不是三伢想吃,兩個大人對視一眼,笑了笑,也沒拆穿。
去鎮上花了半個時辰,著實有點晚,街上的集市上擺攤的人已經寥寥無幾,算著時間,大家都該回家起火燒飯了。
“咱們拿來的東西值錢,索性不散賣了,你有沒有相熟的酒樓,他們可能會收整隻的野味,還有菌子。”
溫野菜聽喻商枝這麽說,想起來上回買麂子的酒樓。
“有是有,不過鎮上的飯館規模都不甚大,上次是正趕上接了席面,這回不知能不能吃下這麽大隻的野羊。”
話雖如此,還是得先去碰碰運氣。
酒樓叫聚賢飯莊,夫夫兩個趕著車到了人家的後廚,喊了個學徒出來。
“小兄弟,我是之前來賣過野味的獵戶,這回得了一隻野羊,不曉得你們收不收?”
他讓了讓身子,身後的喻商枝適時揭開竹席,露出野羊的大腦袋。
學徒是個毛頭小子,還沒見過這麽大的野山羊,好奇地多瞅了兩眼。
“你等等,我去喊大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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