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許狗蛋的一大痛苦之處,想當初他就是因為不愛念書,才和家裡吵著鬧著要去學功夫。
沒成想去了武館,照舊每天還是要乖乖坐下做功課。
當然,這份不耐煩在他確定自己對溫二妞的心意後,就煙消雲散了。
自從師父建議他下場考武舉,他就學得比誰都積極。
他想,如果自己能靠武舉博得功名,高低掙個官職當當,那總比去什麽武館、鏢局,說是給人當護院來得體面厲害多了。
到那時他若上門求娶二妞,興許喻大哥和溫大哥也能看自己順眼一點。
溫二妞沒想太多,隻覺得許狗蛋真厲害,當即就拉著許狗蛋的衣袖坐遠了些,抱著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催促,“你快給我講講,武舉都考什麽呀?考不考騎馬?你要是想練騎馬,我可以把我家的馬借給你騎……”
喻商枝還沒來得及誇讚狗蛋幾句了,就見這小子被自家小妹拉走了。
他隻好轉而對許家人道:“聽說近些年朝廷愈發重視武舉了,狗蛋既然有這個才能,看來當初送他去武館這條路,是走對了。”
許鵬一直在一旁用手夾核桃,他手勁大,也懶得用錘子,一捏一夾,就能把核桃肉撿出來。
這會兒剛好攢夠了一碗,只見他把小碗遞給蘇翠芬,讓她分給潘氏、溫野菜和孩子們吃,順便接話道:“什麽才不才的,無非是為了以後有個營生,餓不死罷了。”
他是那種標準的不善言辭的父親,對誇獎十分吝嗇,在家裡永遠是唱紅臉的那一個。
可說實話,家裡能出個靠武舉出頭的孩子,又有誰心裡不驕傲?
蘇翠芬感慨道:“雖說科舉和武舉不在一個地方考,日子也錯開的,但咱們兩家的孩子也算是能做個伴。”
溫野菜點頭道:“可不是?到時候狗蛋來縣城考試,也不必擔憂沒地方住,直接來我們家就成。”
晚飯是在許家吃的,溫野菜本想幫忙,被蘇翠芬和潘氏強行給趕了出來。
他隻好和喻商枝一起坐在堂屋裡,順便也幫潘氏看著小薔薇。
趁著許家人都不在周邊,溫野菜低聲同喻商枝道:“虧得村裡離縣城遠,也沒什麽人往來走動的,咱們年前遭的那事,鵬叔和翠芬嬸子他們也不會知道,不然又得替咱們擔心的。”
他們回來前就商量好了,也囑咐了二妞、三伢、常凌和麥芽,讓他們千萬不能說漏嘴。
幸而大過年的,誰也不會多想、多問。
一天下來,也就蘇翠芬見到喻商枝時,問了一句他為何臉色看起來有些差。
喻商枝隻說是先前著了涼染了風寒,如此也敷衍了過去。
晚上這頓飯兩家人都吃得很舒服,蘇翠芬還下了兩蓋簾餃子。
就連溫野菜也要承認,蘇翠芬包餃子的水平比他高多了,他自己調餡,就怎麽也做不出這個味道。
而喻商枝昨天年夜飯時,胃口還沒完全恢復,緩了一天到了今日,反而吃得更多了些。
吃罷晚食,無論是年年還是薇姐兒都開始犯困。
於是當家長的也無心繼續說話,互相道了別,喻商枝和溫野菜就抱著孩子,領著二妞和三伢回了家。
進家門時,常凌已經在了。
他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看那架勢剛去挑了水回來,還在院子裡劈了一些柴火。
也許是年紀小,火力壯。
這大冷天的,他因為乾活,居然連棉衣都沒穿,這樣還呼呼冒汗。
見喻商枝和溫野菜回來,他放下斧頭起身叫人。
“掌櫃,主夫,你們回來了。”
溫野菜看了他一眼,故意問道:“晚上可是在麥芽家吃的飯?吃得如何?”
常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挺,挺好的。”
喻商枝和溫野菜相視一笑,沒再繼續打趣。
等到進了屋,把鬧覺的年年安頓好,一家人洗漱一番,也就各自回屋熄燈睡了。
躺在床上,溫野菜情不自禁地伸了個懶腰,像隻慵懶的狸奴,繼而翻了個身,貼在了喻商枝的身上。
“城裡的架子床看著精致氣派,到底不如這火炕暖和。”
他們進了城之後,才知道城裡人都不盤炕。
就算是想盤,也沒有條件,宅子都太大,成本昂貴,不劃算。
喻商枝也不得不承認,溫野菜說得有道理。
尤其是這被窩裡暖烘烘的,令人情不自禁地想做些旁的事。
溫野菜還沉浸在暖和被窩帶來的吸引中,回過神來才發現,喻商枝的手都快探進自己的衣襟裡了。
“唔……”
他的唇瓣被另外兩片柔軟的唇壓住,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
一個長長的吻過後,兩個人的呼吸顯然都變快了些許。
“你的病才剛好。”
溫野菜沒想到前兩日還沒精打采的喻商枝,這會兒都有精力乾這檔子事了。
“怎麽,覺得為夫不行?”
這句話落入喻商枝的耳畔,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任何一個男子,都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質疑。
溫野菜的臉頰一片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怕你再著涼。”
他想了想,搬出一個看似很合理的理由。
喻商枝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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