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說罷他就將家裡的大棉被往上一扯,把兩人兜頭籠罩在內。
溫野菜見狀也不再猶豫,雙手環住喻商枝的脖頸,認真地回應過去。
……
回村的這幾日,一家人都睡得很好,結結實實地放了一個年假。
除了溫三伢還保持著每日晨起讀書的習慣,就連喻商枝都連著睡了好幾天的懶覺。
和去年一樣,他們家沒什麽親戚要走,除了中間又去了一趟村長家送了些東西,又去涼溪鎮錢府拜了年外,其余時間要麽是和許家人在一起聊天說閑話,要麽就是溫野菜和白屏一起,一邊帶孩子一邊看著福哥兒繡喜服和蓋頭。
福哥兒的婚事將近,又是許家唯一要嫁出去的哥兒,哪怕只是嫁同村,家裡也給他風風光光準備了一大箱子嫁妝。
還聽說他夫家那頭也極上心,年前就去鎮上酒樓請了廚子,來村子裡做席面。
這在村子裡可是不可多得的。
畢竟平日裡,有幾個人舍得去鎮上酒樓吃飯?
可這回就不同了,只要隨一份禮,就能在村子裡吃到。
幾個哥兒湊在一起,說起做席面時要采買的東西,白屏突然想起一件事,同溫野菜道:“對了,這一個月你們不在村裡,怕是也不知道,韓六子的豬肉鋪子,已經在村子裡開起來了。”
福哥兒聞言也停了手裡的針補充道:“沒錯,咱們村裡這次過年買的年肉,基本都是從他們家鋪子裡買的。”
溫野菜心思一動,想起了自家後院豬圈裡的那頭豬。
算起來這還是前一年秋日裡買來的豬崽,養了一年多,膘肥體壯,本來想著今年過年的時候宰了吃年肉。
奈何自家過年裡的那一攤亂糟糟的事,到頭來壓根也沒顧得上。
不過現在還是正月裡,算一算也不算晚。
“這倒是方便了,我正巧想找個屠子,來家裡宰豬。”
喻商枝得知此事後,並未耽擱,直接去了韓家韓六子,請他上門殺豬。
到了韓家才注意到,原來韓六子已經帶著杜果,在韓家隔壁新蓋了兩間土坯屋。
和韓家一牆之隔,牆上開了個門,但看著上面掛著的大鎖,和門前堆放的雜物,顯然這個門就是個擺設,平日裡並不開。
有了這扇門,韓六子夫夫兩個就不算明面上分家單過,卻能因此清靜許多,實在是個聰明的辦法。
由於村裡要宰豬的基本都趕在過年前宰完了,所以正月裡前幾日,韓六子索性沒出攤。
要不是喻商枝上門,他還在屋裡抱著杜果困覺呢。
得知喻商枝請自己去殺豬,韓六子當即表示,“這事交給我,不要錢。”
喻商枝不和他來這套,“該怎麽算就怎麽算,不能佔你這個便宜。”
韓六子卻道:“喻郎中,這個錢我絕對不能要,再者說了,我們屠子賣的是手藝,本來就沒什麽本錢,你隻管告訴我什麽時候上門。”
見韓六子堅持,杜果也在一旁拚了命地比劃,喻商枝隻好道:“那便承你們這個情,初十的早上,勞煩你過來一趟。”
韓六子一口答應。
喻商枝算了算,今天已經是正月初五,他和溫野菜打算正月十一回去,休整幾天,正月十六醫館和食肆就該重新開張了。
韓六子初十來殺豬,正好還能帶著新鮮的豬肉回去,這可比在城裡買要實惠多了。
回家後,喻商枝告訴溫野菜:“韓六子說,村裡但凡是從村長家抱的豬崽,好好養一年以上,基本都能出一百五十斤往上的肉,我想著到時候給許家、胡家和付家都送一些,余下的一部分咱們自家吃,一部分你的食肆正好用上。”
這麽算下來,食肆怕是能有個將近百斤的豬肉可以用,溫野菜當即開始興致勃勃地規劃菜譜。
限於他們食肆的定價,其實所謂的葷菜,也不是純肉的菜,像是紅燒肉這樣的,他們不會賣,不然怎麽算都要賠錢的,所以會往裡加一些土豆這樣的配菜,不過依舊比別的地方劃算很多。
在溫野菜為年後的食肆生意做準備時,喻商枝也沒閑著。
他在村子裡這幾日,除了早上起得晚些,其余的時間都還是和以前一樣,帶著孔麥芽出診。
區別則是,現在以孔麥芽為主導,他只在一旁指點。
一個年輕郎中的成長,必須有這樣一個放手歷練的過程。
常凌也會在一旁見習,現在寫脈案病例這樣的瑣事,已經落在了他的頭上。
上門看診的,是新的病患,也有來複查的老病患。
像後者那樣的,見了喻商枝都是一臉懷念的神色。
“喻郎中,我聽麥芽說,往後你每個月還是會回村給鄉親們瞧病?”
喻商枝笑著點頭道:“是,麥芽畢竟年輕些,有些棘手的病症她拿不準,我回來幫他把把關。”
有喻商枝“撐腰”,大部分人還是樂意相信孔麥芽。
今日再當面確認一番,得知喻商枝以後還是會回來的,他們心裡頭的大石也算落了地。
本來好些慢性病,就是一兩個月才需要複診一次,這麽看也完全不耽誤。
眼看孔麥芽像模像樣,喻商枝愈發覺得,當初收她為徒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
初十一早,韓六子依著約定,和杜果一起,帶著工具上門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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