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家老爺和陶先生都對這小郎中讚不絕口,但到底涉及親生女兒的病,柳寧很難不多慮些。
尤其這病,是連陶南呂這前任太醫院的一把手都沒有把握的,換了這麽個二十啷當的小郎中,難不成便能好了麽?
可左思右想,到底人已來了。
讓人拖家帶口,舟車勞頓地走這一趟,總該予以信任。
柳寧終究還是淺歎了口氣,揮退了房中隨侍的眾人,隻留了一個自己貼身的丫鬟,這才同喻商枝道:“想必喻郎中也已從陶先生口中得知,此番請您前來,乃是為了診治病患,而這所謂的病患……其實並非別人,而是小女如墨。”
而韋如墨的病症,說來格外吊詭。
簡而言之便是一年四季,均感惡寒,乃至盛夏依舊。
因這病症,韋如墨鬱鬱寡歡,嗜臥少動,入夜卻難眠。
起初聽聞時喻商枝還設想不出那番景象,直到在柳寧的帶領下,同陶南呂一道往韋如墨所居之處去了後,方知情形已嚴重到什麽程度。
如今是四月的天氣,春末夏初,詹平府城又素來比周邊縣鎮都要乾熱一些。
可目之所及,韋如墨所住的房門上卻還掛著隆冬才用得上的厚實棉簾子,掀開之後,更是一股熱浪鋪面。
地面上點著的炭盆,正不斷地產生著熱氣,來往的丫鬟全都是滿頭大汗。
而韋如墨本人,則在這等境況下,還在屋內穿著夾襖,手裡還揣著手爐。
因患病多時,周身清減,襖子好似掛在身上一般搖搖晃晃。
柳寧給韋如墨介紹喻商枝後,便牽過女兒的手歎道:“喻郎中,您也瞧見了,我家如墨這毛病是一年比一年嚴重,初時不過是夏日也不敢碰涼水,穿春秋天的衫子也不覺得熱,進了今年之後,哪怕外頭日頭高起,潑一杯水刹那間就能蒸乾,我家這姐兒還是喊冷。多少郎中瞧過,都是束手無策,虧得今年我家老爺調任至此,書信一封請了陶先生前來,而陶先生又舉薦了您。”
柳寧救女心切,連音調都不由得有些發顫。
“今日但求二位想辦法救救小女,她今年不過二八年華,著實受不得繼續這般磋磨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啦
——
補充一個說明,以防大家忘記,原主本名喻鐵牛,後來被收養他的老郎中改名喻商枝,這件事之前提到過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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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根深蒂固的鬱症
韋如墨生了副姣好的面容, 眉宇間卻縈繞著化不開的愁緒。
一雙柳葉眉似蹙非蹙,巴掌大的小臉透著股病態的蒼白。
她非第一次見陶南呂,卻是頭回見喻商枝。
到底是因病深居簡出的女兒家, 乍見喻商枝這等年輕的外男,很是拘謹地福了福身。
不得不說, 這屋裡著實太熱。
柳寧才待了一會兒,喻商枝便看他面色泛紅,張口呼吸, 還時不時拍一拍胸口, 面露急躁之色。
算算柳寧的年歲, 人過四十,原本就因□□衰減, 易致虛火上揚,從而五心煩熱。
他遂勸道:“韋夫郎,此處有我同陶老前輩在, 不妨您暫且去外間稍候。”
柳寧實則也周身不適,故而囑咐了韋如墨兩句,留了自己貼身的丫鬟在此,便與韋瑞豐一道暫時離開了。
一出房門,父子二人俱是因為外面的清涼而長舒一口氣。
韋如風趕緊道:“爹爹, 您還是快些進屋擦擦汗水,換件衣裳, 免得染上風寒。”
說罷又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去將陶老前輩開給爹爹的養生茶衝一壺來。”
柳寧胸悶氣短,換了身輕便的衣裳, 又喝了幾口浮小麥茶, 方覺得渾身好受些。
韋如風是個孝子, 在一旁為他輕輕打扇。
二人時不時看向韋如墨房間的方向, 繼而各自歎氣。
柳寧不禁道:“也不知那小郎中可不可靠。”
韋如風對喻商枝的印象倒是不錯,至於其醫術如何,沒見識過,也不好說。
“既然陶先生都這般推崇,想必是差不了的。”
柳寧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坐了半刻又起身道:“你且在這裡等著,以防如墨這裡有什麽差池,我去陪喻郎中的夫郎坐坐。”
韋如風讚成道:“我看那喻夫郎性情倒和爹爹您有幾分相似,說不準您二人有得聊。”
柳寧抬了抬唇角。
“當年剛認識你爹的時候,我也不過是鄉下哥兒罷了,先時在京城,也著實和那些大戶人家出身的夫人或是夫郎無甚話說。話說回來,除了那位年輕夫郎,他與喻郎中的小哥兒我也甚是喜歡,可惜生如墨時我已年紀頗大了,不然還真想給你倆再添個小弟。”
不過這麽一說,他還真盼著和溫野菜好好聊聊了。
……
屋內,喻商枝與陶南呂師徒兩個亦是大汗淋漓。
這要是秋冬時節,還能褪一件外衫,然而這會兒大家穿的都足夠輕薄,若繼續寬衣,當著姐兒的面就當真是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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