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帶花,來生漂亮
溫野菜雖氣得不輕, 可聽到這句話也是意外。
他和喻商枝的穿戴在府城都算尋常,哪裡稱得上什麽貴客?
喻商枝卻是咂出了個中深意。
這位掌櫃八成是看見了自己與韋如風交情不錯,借此向知府家的大少爺賣個好, 遂道:“掌櫃言重了,貴店生意亦受了影響, 我等也不是那愛佔便宜,趁火打劫之輩。一會兒結帳,還望掌櫃照實收取。”
溫野菜雖還不知韋如風出現過, 以及那哥兒當真是柳寧娘家的哥兒, 卻明了喻商枝這般的緣由, 索性招手叫來方才那忙前忙後的小夥計。
“勞駕再幫我和我夫君挑上幾件,還有適合十二三歲姐兒的, 大約這麽高的小子的,也都選上些。”
說罷他比劃了一下二妞和三伢的身高。
夥計瞧了掌櫃一眼,後者隻得堆著笑點點頭。
“貴客既看重你, 還不趕緊麻利去伺候著,把鋪子裡那些個時興樣式都拿來。”
女掌櫃又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回了櫃台後。
趁著小夥計去拿衣裳,喻商枝附在溫野菜的耳旁,同他講了那哥兒的來歷。
溫野菜意外道:“還真是韋夫郎的外甥哥兒?怎的這般做派。”
喻商枝搖搖頭, 把韋如風的解釋又複述了一遍。
溫野菜呼出一口氣。
“幸而是當個犯了瘋病的給捂嘴拖走了,不然豈不有礙韋大人的名聲?這麽說, 方才那個掌櫃對咱們這麽客氣,是因為韋府的緣故。”
喻商枝眨了眨眼, 不置可否。
過後將近一個半時辰, 兩人都在鋪子裡試衣選購。
最後溫野菜給自己和喻商枝各選了兩套, 又給二妞、三伢、喻石榴以及孔麥芽, 也都買了新衣。
最後加起來,足足有十套之多。
除了他和喻商枝直接上身穿走的,其余搬去櫃台算了帳,總共是八十多兩。
平均下來,小童的一套五六兩,再往的便是七八兩乃至十兩不等。
喻商枝正要掏錢結帳,卻見掌櫃的又提著裙擺匆匆而來,將銀錢推了回去。
“二位,韋大少爺已遣人來吩咐,今日二位的花銷均記在他的帳上,算作賠禮。”
喻商枝堅持要付,掌櫃的卻不敢收。
“還望二位莫要讓在下難做,敝店剛接了一份韋府下人的夏衣生意,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辦不好韋少爺吩咐的差事。”
於是喻商枝隻得再度把銀錢放回荷包。
算來韋如風出面做這個人情,倒是比不明不白接受鋪子的好意,要順理成章地多。
“替我謝過韋少爺的好意。”
掌櫃松了口氣,又額外搭送了好些香囊、手帕、乃至扇子等小物件,才將夫夫兩個親自送到門外。
隻盼著下回自家鋪子可別再招惹什麽大佛。
臨走前,溫野菜還給那個接待他們的小夥計塞了些賞錢。
小哥兒樂得牙不見眼,恭維了好些吉祥話。
一出門,夏日的微風撩過,換了新衣裳的溫野菜還真不覺得那麽熱了。
瞅著馬車的車廂,就有些不想上去。
“要麽咱們就在街上走走逛逛,到了時辰,再找個地方吃飯。”
既要遊城,光坐馬車確實沒什麽意思。
二人商量一番,打發了老章自己尋地方歇息,約好到了時辰還在這裡見面,便沿著長街走了出去。
路邊的小販各自扯著嗓子叫賣,時不時引得過路人駐足。
聞得有個攤子賣一種叫冰碗的吃食,溫野菜忍不住拉著喻商枝過去看。
只見大木盆裡擱著一種透明滑涼的吃食,舀起來還一晃一晃的。
“有點像涼粉。”
喻商枝瞥了一眼,問那攤主,“這是冰粉?”
小販慣會做生意,見有人上前,已經抄起小碗和木杓道:“郎君識貨,這是我媳婦老家的吃食,配上果子和糖水,這個天一碗下去痛快得很。”
冰粉古已有之,在這裡出現也不稀奇。
溫野菜已經利落地掏了錢。
“來上一碗。”
“二位一碗怕是不夠吃,不來上兩碗?”小販有些不甘心。
喻商枝淺笑道:“給我夫郎一碗就可,我近來吃不得涼物。”
原是如此。
小販在心裡暗暗歎氣,遺憾沒掙到兩份錢。
攤子旁邊本有小桌,卻已經坐了人。
兩人隻好站到靠裡的僻靜位置,喻商枝端著碗,看溫野菜美滋滋地嘗。
嘗了兩口道:“也沒有那麽涼,你也來一杓。”
一口兩口的確實無所謂,喻商枝不想掃興,便張口任由他喂了一杓。
“味道不錯,爽口清甜。”
溫野菜邊吃邊道:“可惜在壽安沒瞧見有人做的,不然我怕是恨不得一天吃一碗。”
喻商枝卻知道這冰粉是什麽果子做的,他想著既然府城能賣,八成這果子壽安縣也有,不如回頭尋一尋。
在人家的攤子前,喻商枝沒提這碼事,等吃罷還了碗,走出去好一段路了,才同溫野菜說起。
溫野菜一聽,心情愈發好起來。
“就是這果子我聽著應當是沒見過的,回頭帶人去找找,若是尋到,便是賺了。不圖靠這個掙錢,夠自家人一個夏天吃的也知足。”
一路上,兩人買了不少小玩意,走到街角,更是聞到一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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