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們也不會告訴太多人,滿打滿算也就蘇翠芬一家和白屏罷了。
聊著聊著,睡意也就徹底淡了。
喻商枝讓溫野菜留在屋裡,他去外面把洗漱的水端進來。
溫野菜靠在床頭看他穿衣,又見喻商枝拿了他在家裡穿的一件小襖,示意他伸胳膊,笑道:“我這是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
喻商枝替他系上衣帶,“懷孕辛苦得很,你現在身子輕,更不能過於操勞,不然到了後期,什麽腰疼腿疼的全都找上來。”
說罷他彎腰親了一下小夫郎的臉頰,轉身出門了。
溫野菜默默靠回床頭,摸了摸剛剛被喻商枝的唇瓣蹭過的地方,覺得心裡頭簡直像是被蜜灌滿了似的。
喻商枝燒好了熱水,端進來後兩人在屋裡洗了臉刷了牙。
又看時辰差不多了,便齊齊將居家的舊衣換下,從箱子裡拿出之前裁的過年的新衣裳。
這回裁衣還是找的劉家媳婦,她參照著鎮上時興的樣式,給他們一家四口一人做了一件。
回來後,溫野菜和溫二妞又挑了些地方,自己繡了紋樣上去。
不過溫野菜自詡繡工差勁,沒敢在什麽領口、衣擺動手,想了想,只在袖口繡了一道雲紋。
細看還是很粗糙,可喻商枝卻說他很喜歡。
換上新衣,喻商枝束完發後又替溫野菜梳頭。
不得不說兩人成親許久,他做飯的水平雖然是沒什麽長進,可束發的技巧倒是有所突破。
綰好發髻後,簪上銀簪,戴上銀鐲,屋裡沒有銅鏡,溫野菜就去看剛剛洗臉用的水盆。
耳朵上的耳圈前些日子他覺得在村子裡太招搖,就給摘下來了,今日也找出來戴上。
這副打扮在溫野菜的認知裡,簡直比成親那日還隆重。
“好看麽?”
這麽一來,他簡直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喻商枝替他扶正有些歪的銀簪,莞爾道:“好看。”
因為月份還小,溫野菜也經常忘了自己肚子裡已經有了崽。
他與喻商枝一前一後出門時,大旺和二旺就如同往常一樣飛奔而來。
喻商枝看到了,當場倒吸一口氣,趕緊三步並成兩步地衝上前,把溫野菜擋在身後。
大旺和二旺不明所以,也不介意面前換了個人,紛紛站起來又往喻商枝身上撲。
喻商枝隻好空出手把它們推下去,順便教育道:“你們兩個日後不能這般撲人,太危險。”
兩條狗歪了歪腦袋,平常看著機靈得很,眼下又好像聽不懂話了。
溫野菜笑道:“沒關系,等明日他們倆撲我的時候,我訓上兩句,他們就明白了。”
喻商枝默默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溫野菜跨過門檻的時候他都扶了一把。
吃早食時,溫二妞和溫三伢也穿上新衣服手牽手來了。
他倆年紀小,這回的新衣都做的是鮮亮的顏色。
姐弟倆又遺傳了溫家的好相貌,乍看之下,雪膚烏發,就像是兩個畫裡走出來的小人。
進門後,就煞有介事地排排站,對著家裡唯二稱得上長輩的人道:“大哥,喻大哥,新年好!”
喻商枝和溫野菜也道“新年好”,又將兩人叫上前,從袖子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壓歲錢。
壓歲錢都是取的吉利數字,再用紅繩穿起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早食是昨晚剩的餃子,煮出來用油煎一煎,又是一頓香噴噴的飯。
吃飽喝足,喻商枝和溫野菜提了些禮,預備先去胡大樹和白屏家拜年。
他倆今年分家出來單過,又和老家那邊都不走動了,想來也還是在家中未出門。
果然到門口時,剛叩了兩下,胡大樹就來開門了。
兩邊人互道過年好,屋裡的白屏聽到聲響,抱著小蝶哥兒從屋裡走出來,一身簇新的衣裳襯得人格外精神。
“你們來了,快進來坐。”
一進屋,溫野菜就忍不住去伸手抱小蝶哥兒。
白屏則趕緊端出家裡買的乾果和糖,擱在桌子上讓溫二妞和溫三伢吃著玩。
溫野菜把小蝶哥兒放在膝頭,逗得他咯咯笑個不停。
他揉了揉小哥兒的小臉蛋,把自己和喻商枝雙份的壓歲錢掏出來,往小蝶哥兒的衣服裡塞。
一旁的白屏連忙上手擋,“你這是幹什麽呢!他才多大一個娃娃,用不上這些!”
溫野菜執著道:“你別鬧才是,我在村子裡就你這麽一個朋友,還不許我和商枝給小蝶哥兒壓歲錢了?”
說罷又抿了抿唇,意味深長道:“放心吧,你馬上就有機會還回來了。”
白屏先是一愣,低頭看了看胡蝶的小臉,又看了看溫野菜,繼而又回過頭看向坐在桌邊的喻商枝。
喻商枝此時的神情和溫野菜是如出一轍,白屏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突然反應過來!
“你莫不是……”
他沒把後半句說出口,但溫野菜的神情,已經足夠佐證自己的猜想。
白屏驚喜地捂住嘴巴,上前一把拉住溫野菜的手,“你當真有了?”
溫野菜用力點點頭。
胡大樹也很快反應過來,趕緊連聲對他倆道恭喜。
白屏激動地要命,追問,“是何時知道的?”
溫野菜難得有些羞赧,“就昨天,你們是除了我們家人之外,第一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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