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三伢也已經睡醒,他們三個先用剩下的面煮了一鍋面片子湯當早食吃了,隨後便等著溫野菜起床。
溫二妞和溫三伢姐弟倆也給溫野菜準備了生辰禮,還都藏著不給喻商枝看。
喻商枝逗了他倆幾句,趁這會兒工夫繼續把早晨采回來的蘿卜洗乾淨,挨個給大旺和二旺聞。
甜的曬成蘿卜乾,辣的直接切條做成蘿卜鹹菜。
期間二旺這個饞嘴的聞到一個甜蘿卜,居然“啊嗚”上來就是一口。
獵狗長得那可是一嘴鋼牙,直接就把蘿卜咬出一排牙印子,氣得喻商枝反手用蘿卜敲它腦袋,把它趕到了一邊去。
大旺也幫著教訓,上去直接把二旺撲倒,打得地上塵土飛揚。
溫野菜披著衣服來到灶房門口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喻商枝領著自家兩個小的,圍觀大旺和二旺打架。
還是喻商枝含著笑抬頭,一下子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溫野菜,趕緊走上前去,把衣服扯下來給他穿好。
“這會兒天氣這麽涼,你怎麽穿這麽點就出來了。”
溫野菜聽話地把手伸進兩根袖子,手上的木盒因此從左手換到右手。
喻商枝看在眼裡,莞爾道:“打開看過了?喜不喜歡?”
溫野菜咬了下嘴唇,“這東西多貴,咱還得過日子。”
“貴是貴了點,但不妨礙咱們過日子。”
他把木盒接過來放在手裡,“來,讓相公給你戴上。”
最後溫野菜沒讓他戴,他剛起床,蓬頭垢面的,哪裡能戴這金耳圈。
喻商枝便放他回屋梳洗,自己去灶房給他將長壽面下鍋。
等到溫野菜再從臥房走出來的時候,著實令人眼前一亮。
他穿了一身做了之後就沒穿兩回的新衣裳,把頭髮一半披散,一半束起,手腕上戴了喻商枝送他的銀鐲子,耳圈還在手裡。
溫二妞和溫三伢十分捧場。
“大哥生辰快樂!”
“大哥今天好漂亮!”
直把溫野菜說紅了臉。
片刻後他走到喻商枝面前,把那木盒又交到對方手裡。
“你幫我戴上。”
喻商枝深吸一口氣,接過木盒,從裡面取出耳圈。
金子質軟,不怕傷了耳洞,他拈著耳圈一點點地穿到另一側,再將兩端扣在一起。
柔軟的耳垂上多了兩點金芒,看得人移不開眼。
“好看麽?”溫野菜不由地問。
“好看。”喻商枝深深望著面前的人,笑著點頭。
長壽面出了鍋,盛作一碗端到溫野菜的面前,上面四個字端端正正地擺著。
二妞都認得,他自然也認得。
“這是用蘿卜做的?你怎麽總有這麽多點子?”
他不舍得吃蘿卜做的字,仔細地把它們挪到碗邊上,低頭吃麵。
長壽面一根沒有多長,吃的時候不能斷在碗裡,吃到最後也不覺得冷了,鼻尖上都蒙了一層細汗。
溫二妞和溫三伢也從屋裡拿了生辰禮送他。
溫二妞給溫野菜繡了根綁頭髮的發帶,溫三伢則聽了喻商枝的建議,給溫野菜寫了一張“賀卡”。
桌旁,溫野菜任由溫二妞踩著板凳,在後面折騰自己的頭髮。
他把溫三伢抱在懷裡,聽他一板一眼地念:年年歲歲身長健,負歲年年春草長。
溫野菜收了這個叫做“賀卡”的東西,忍不住把小弟又抱得緊了緊。
過去家裡哪敢提“生辰”二字,生怕驚擾了天上神仙,將這個多病多災的小娃娃收走。
以前他又哪裡敢想,自己有朝一日會如眼下這般過生辰。
“三伢真厲害,這祝詞寫得好。”
溫三伢不好意思地玩手指,“不是我想的,是喻大哥教我的。”
溫二妞一聽他誇三伢,也顛顛抱來銅鏡舉起來,“大哥你快瞧瞧,發帶好看麽?”
溫野菜扭著腦袋照了半天,點點頭,“好看。”
誇完兩個小的,他轉頭去看喻商枝。
是他的相公,也是他的良人。
喻商枝原本坐在一側,噙著笑意望著溫家三兄妹。
此刻卻意識到溫野菜突然湊近了。
很快,自己的臉頰上掠過一絲溫軟的觸感,竟是溫野菜當著二妞和三伢的面,親了他一下。
“哎呀!”
溫二妞和溫三伢驚叫一聲。
齊刷刷地捂住眼睛,不敢繼續往下看了。
***
九月過去是農歷十月,俗稱寒月,呼出來的氣都有淡淡的白霧。
溫家的熱鬧還在繼續,溫野菜的生辰過去了,溫二妞的生辰緊跟著就來了。
她今年過了生辰就十三,身體也開始隱隱發育,個子更高了,眉眼五官都有說不出的變化。
總之擱在這個時代,已經不能把她當少不更事的丫頭片子對待了。
溫野菜聽了蘇翠芬的囑咐,給她用緞子縫了兩個貼身的肚兜,縫好之後交給她自己繡花。
溫二妞收到時看著這輕飄飄的一塊布,不知道為什麽姐兒要把這個穿在最裡頭。
“大哥,這只有前頭有布,後面沒有,這也不暖和啊!”
溫野菜彈她腦門,“姐兒貼身都要穿這個,不是為了暖和。”
溫二妞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不過這料子又細又滑,繡上花得多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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