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之後晚食很快也做好了,孔麥芽和付嶽都被一道留下來用飯。
用白菜豆腐做了一鍋燉菜,又切了些蘿卜絲加上雞蛋烙餅。
六人吃了個肚皮滾圓,鍋裡剩下的溫野菜盛出來,讓兩個小徒弟帶回家。
入了夜,考慮到明日要去鎮上,喻商枝和溫野菜沒急著上床睡覺。
燈下兩人攤開家裡的帳本,臨時起意算一算家裡的帳。
夏末那陣子家裡已有了一百兩左右,後來喻商枝又得了錢府的賞賜。
那一百兩是十個十兩的大銀錠,光裝銀子的木匣子,看起來都值幾兩銀子。
被溫野菜裹了好幾層布和油紙,挖了個坑埋在臥房的地底下。
大頭之外,帳本上零零散散記了些家中其它的進帳。
這段時間,澡豆賣了大約二百盒,得了四十幾兩的銀子。
別說澡豆,竹盒都快供應不上。
最近白屏就成日裡在家幫溫家編竹盒,一個三文錢,算是個冬閑時的收入。
澡豆之外,田裡的稻花魚賣了二十多兩,這兩樣加起來便是七十兩。
還有喻商枝看診賣藥、溫野菜賣獵貨等的收入,全都算上後湊個整,僅僅一個秋天過去,存款已是超了三百兩。
在村裡生活,花銷有限,糧食和菜都是自己種的,最多偶爾買點豆腐、豬肉,因而存下錢是極容易的。
“三百兩……”溫野菜原本坐在床上,這回直接朝後一仰,倒了下去,看著自家房梁喃喃道:“相公,咱們是不是已經攢夠去鎮上給你開醫館的錢了?”
上回夫夫二人關起門數錢時,還覺得攢夠去鎮上錢需要好幾年,可眼下別說好幾年了,才隻過了兩三個月。
對於溫野菜來說,這簡直如同做夢一樣。
就在他腦子裡劈裡啪啦放鞭炮的時候,喻商枝又往上添了一把火。
“這還沒算上這回賣獵貨的收入,按照如今藥鋪收鹿茸的價格,這次的一對,少說也能賣個三十五兩到四十兩,不過鹿肉和鹿皮的行情我就不清楚了。”
溫野菜聽到這裡,一個鯉魚打挺,險些撞到喻商枝身上。
這鹿肉和鹿皮,喻商枝不清楚,他可最清楚不過。
“冬天的鹿肉最值錢,這一頭公鹿應該有個七八十斤的肉,一斤賣個五百文是沒問題的。要知道那些酒樓飯莊,一碟子炙鹿肉不過幾片,就敢賣好幾兩。至於鹿皮,十幾二十兩是能賣上的。”
而野山羊他倆上回是賣過一次的,這回的體型大,賣給飯莊一隻大約最低是十兩。
溫野菜在喻商枝的注視下掰著指頭算數,最後驚喜地抬起頭。
“這麽算,這趟生意豈不是又是賺個百八十兩?”
喻商枝點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說罷又補充道:“現今已入冬有一陣子,朱掌櫃八成已經開始賣鍋子,這回去鎮上簽了契書,這個冬天咱們還能拿到一成的利。”
朱家食肆在鎮上多年,口碑足夠。加上火鍋這等新鮮的吃法,怕是盈利不會少。
從沒見過這麽多錢,溫野菜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花了。
“要我說,咱們不如別租了,直接去鎮上買鋪子。像錢府不就是有一堆鋪子,哪怕自家不用,也租出去收租子。”
喻商枝也頗為讚成溫野菜的這個想法,買鋪子用現代的話說,屬於不動產投資,是錢生錢的好事。
要知道無論何時,流通的貨幣都不一定完全保值,遠沒有換成宅子或是鋪面來得穩妥。
涼溪鎮在府城的治下,也算個中等大小的鎮子了。
比起一年花百八十兩賃屋,的確還是直接買下來更劃算。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
“野鹿和野羊不同,整賣是肯定要虧的,但若拆開賣,總不能在家就把鹿殺了。”
哪怕現在天氣冷,肉不會那麽容易壞,可也是個麻煩。
見溫野菜說完後就在一旁沉思,喻商枝想了想,給他出主意。
“鹿茸和鹿角,百濟堂的周掌櫃定會要,鹿肉則可以問問朱掌櫃。至於鹿皮,周掌櫃不是認識布莊的掌櫃麽?我記得布莊也會兼賣皮草,讓他牽個線就是。等到都談好了,咱們就借朱掌櫃的後廚,把鹿當場處理掉。”
溫野菜豁然開朗,“還是你想得周全。”
喻商枝勾了勾唇,其實他打算這麽做,還有一層目的。
就是若能把這三個在涼溪鎮經營多年的掌櫃湊在一起,他和溫野菜也好一次次那個打聽清楚如今鎮上鋪面和宅子的行情,日後經營醫館,也多一份助力。
當然得了新鮮的野物,兩人也沒忘了錢府。
“鹿肉足夠多,朱掌櫃一家食肆恐怕是吃不下的,現在遠不到滴水成冰的時節,一日兩日的賣不完,可就不新鮮了。咱們索性分出一半,再加上一隻野羊,一起送去錢府。”
喻商枝聽完後突然道:“野羊難得,更是滋補,咱們不如也留一些羊肉自家吃。”
溫野菜有些為難。
“野羊肉腥膻,和家養的不同,我怕你吃不慣。”
喻商枝看得出,不是溫野菜怕自己吃不慣,恐怕是他也不太愛吃。
他笑道:“不用擔心,咱們不涮鍋子,明日讓二妞她們閑時削些竹簽出來,我還有另一個吃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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