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在喻商枝看來,只會存在於童話故事裡,連動物世界紀錄片都拍不出來。
可是從溫野菜的經驗出發,唯有這個故事,才能解釋地上的一串痕跡。
兩人齊齊怔了半晌,最後還是喻商枝道:“若真是它們母子,倒也是好事,說明那之後母熊恢復地很好,小熊也平安長大了。”
溫野菜輕輕點頭,如果不是有足夠的力氣,帶崽的母熊是不會輕易和公熊起衝突的,更別提打贏了。
顯然,院子外發生了什麽,他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但人都沒事,就是最好的結果。
還是不必糾結了。
見附近的野果樹上,還有一些成熟的野果,都在熊夠不到的位置。
溫野菜爬上去踩了一捧,擱在樹下。
果子其實算是熊的主要食物,雖說不知道這份心意能不能被那對熊母子看見。
但左右是在山裡,它們不吃,也會有別的動物拿走,都不浪費。
與上回救熊母子一樣,就當是舉手之勞。
搞清楚這附近已經沒有危險後,他們一邊說一邊往回走。
這時喻商枝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阿野,你和嶽哥兒不是去抓野羊了麽?”
所以羊呢?
羊是真的獵到了,且不只是羊。
只是溫野菜擔心喻商枝和孔麥芽的安危,急著下山,暫時沒有把被他的獵物帶過來。
再次回到陷阱旁,喻商枝和孔麥芽各自探頭往裡看。
一共兩個陷阱,一個裡面有兩隻羊,另一個裡面竟是一隻鹿,而且居然還是一隻公鹿。
用溫野菜的話講,都是花同樣的力氣,能抓公鹿肯定要抓公鹿。
原因不只在於公鹿有鹿角和鹿茸,還在於入秋後到初冬,都是梅花鹿的□□時節,這時候很多母鹿都揣了崽,碰不得。
“我和嶽哥兒起初先是傷了這兩隻羊,讓它們落了單,逼進了陷阱裡。這頭鹿原本是要先牽著下去的,結果沒走幾步我就看見了熊的腳印,帶著它耽誤時間,留在地面上又怕它逃走,索性也丟到陷阱裡了。”
這會兒該下山了,自然要把這三隻都弄上來。
付嶽跳下去給羊的身上綁上了繩子,再由喻商枝和溫野菜一起使勁,如此三次,三人都是一頭的汗。
要知道無論是野山羊和野鹿,隨隨便便都有幾十斤重。
其次為了保證它們都能順利被帶下山,喻商枝帶著孔麥芽一一查看過去。
兩隻羊都是腿摔瘸了,有點跛,但不是不能走路。
喻商枝讓孔麥芽拿了一些骨碎補,用石頭砸碎敷在它們的傷口上,如此一路牽回家應當是問題不大。
野鹿就傷得重一些,隻得捆起來抬下山了。
喻商枝摸了摸鹿角,手感真是不錯。
這頭鹿的價值怕是兩隻羊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看向溫野菜和付嶽師徒兩個,果然一大一小滿臉得意。
尤其這是付嶽第一次正經跟著溫野菜上山打獵,能有這樣的收獲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溫野菜是個好獵戶,也是個好師父。
回去的路上,喻商枝和溫野菜抬鹿,付嶽和孔麥芽一人牽一頭羊。
羊耍性子不肯走的話,大旺和二旺就在後面使勁叫,甚至去咬羊的後腿。
這麽一路驅趕著,下山時也已快到吃飯的時辰了,四個人餓得肚子直叫。
現如今他們家在村子裡地位穩固,這次獵物又頗多,並未刻意遮掩。
尤其是付嶽也跟在溫野菜的身邊,羊比他的個頭還高。
村裡人基本都知道付嶽現在跟著溫野菜學打獵的事,只是對此不少人都頗有微詞。
若能送去跟著喻商枝學醫是最好的,學打獵?
還是個哥兒,這算什麽事啊!
不過也有人早就惦記上溫野菜的本事,隻恨溫野菜是個哥兒,想把家裡的小子送去拜師都不合適。
到頭來竟讓這個不聲不響的付家哥兒撿了漏。
付家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
不說頓頓吃糠咽菜,但也差不多了。
現在呢?
隔三差五院子裡都往外飄肉味,不消說也是嶽哥兒打了野物,回去帶著哥嫂一起開葷。
還在熱火朝天的挖什麽魚塘,說是得了喻商枝的提點,要乾養殖生意。
養殖是什麽,大多數人聽不懂,但眼皮子沒那麽淺的,已經可以預見到付家說不準早晚要翻身。
此時的付嶽還想不到,自己在媒婆那裡的行情,即將因為溫野菜徒弟這個身份而水漲船高。
溫家。
三隻獵物被牽到後院栓上,喻商枝又重新給它們裹了裹傷口。
為了保暖,牲口棚裡鋪了厚厚的稻草,旁邊一圈也扎上了擋風的草簾。
只是這三頭大家夥加入,令後院的牲口棚愈發顯得局促。
他們決定明日早起看看天色,若是個好天,就牽去鎮上賣了。
溫野菜這些年獵到鹿的次數不多,且前面幾回都是母鹿,所以溫二妞和溫三伢這會兒都圍在公鹿旁邊看鹿角。
經喻商枝的講解,大家才搞明白,原來鹿茸和鹿角是兩碼事。
“也算趕巧,入冬後本就正好是取野生鹿茸的時候。”
鹿茸指的是鹿角最頂端一塊新生的部分,若是現代的養殖鹿,因為長得快,所以大都夏、秋季取鹿茸,而野生的梅花鹿,則以入冬後為佳,此時鹿茸藥效的活性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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