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七殿下羨慕、甚至嫉妒二殿下總是能伴駕,得聖上青眼相加,那麽不應該討好聖上,冷落排斥二殿下麽?怎麽獵物少了聖上的,卻仍不少二殿下。
宋齊光也無語得很,想到耶瀚行那兒,道:“看來得讓耶瀚行加上一課,孝之道。”
宋宴清一想,臉色差點露餡。
太傅好像真的不愛講什麽孝經。
“坐下說話吧。”宋齊光叫人坐下。
早已準備多時的膳房處,很快將部分菜式呈送上來。
這還是宋宴清第一次跟宋齊光單獨用膳,坐在昏君對面怪不自在。
不好搶菜啊。
宋齊光本就不餓,見宋宴清餓得食指大動又不大敢動的樣子,饒有興味地飲酒打量。
但宋宴清可不慣著他的壞毛病,適應了一下,膽子逐漸大起來,開始端著飯碗大口吃飯,大肆用公筷給自己夾滿愛吃的。
一碗,一碗,又一碗……
看得宋齊光都開始覺得酒沒滋味,要了一碗飯。
他想起京城裡的顧明朗來,好像就是跟這小子住一塊兒,吃得長了些肉。
中午宋宴清沒好意思吃太多,下午又出去打獵,眼下餓得厲害,認真地吃了好一會,才有腹中飽了的幸福感。
吃飽後,宋宴清放下碗筷,在旁邊抓了個好看到橘子剝皮。
飯後水果不能少。
剝著剝著,宋宴清想起來上回乾的缺德事,又將橘子的白絮塞進宋齊光的酒壺裡去。
宋齊光盯著這混小子,一時都不知道誇他好還是罵他好。
說孝順吧,那是真孝順,不想讓他喝酒,當著君面就敢往他的酒壺裡丟橘絮。
可怎麽就那麽想罵人呢。
實在憋不住,宋齊光開口道:“……滾。”
宋宴清震驚:“父皇,剛吃了我的麅子就要趕我走?怎麽也要多留我一會吧。”
“誰吃了?!”
滿桌膳食不都是你這不孝子在胡吃海塞。
朕堂堂一個帝王,險些沒菜吃。
當貢品的橘子還挺甜。宋宴清一手抓兩個。
“就知道父皇不喜歡兒子,那我走!”
少年丟下氣話一句,衣袖帶風地走了。
保全了屁股,宋宴清兜著貢橘,轉頭還是去了宋懷信處,把橘子分享出去。
宋宴清的耳朵作證,他屁股後面跟了人,演戲得演完全場。
***
翌日,百花宴的最後一天。
宋宴清手下兵士集結,護送女郎們自叢芳園出發,一路行至臨近的府城,打馬遊街。
女郎們今日統一了著裝,穿騎裝,且披著紅色鑲純白皮毛的披風。
當馬兒跑起來時,絕對是一片靚麗的風景。
但到了園外,這一群女郎又遠不如宋宴清手下森然有序的兵士惹眼。
年輕的兒郎們跟在隊伍後方,一開始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生怕吵鬧冒犯了前方的肅然之軍。
這些年輕人剛從昨日對宋宴清的佩服、敬佩中脫離,又將陷入新一輪的佩服,
他們這麽大,十三四歲時,在做什麽呢?
在書房裡讀書、還是在哪處與朋友打鬧、亦或者在街巷玩樂。
但宋宴清已經在領兵了,他還真正以身犯險剿過山匪,有帶傷好學的名聲……
非人哉。
當事人發現這一大隊的年輕公子哥,想著這群人未必能安分,又周全地往後派了幾十人,防止這批年輕小夥年輕氣盛鬧起來。
隊伍很快抵達城門口,等知府與城中幾位官員等候多時。
與其簡單交涉,添了些衙役後,宋宴清相邀知府騎馬同行,在女郎們身後緩緩跟著。
進了城,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道路靠邊的兩旁也十分熱鬧,好些人從家中跑了出來。
過鬧街之時,二、三樓店家的窗皆打開,好些宋宴清熟悉的臉龐。
也不知道是誰丟出了第一枝花,隨後那些珍稀的冬日鮮花便朝著幾位女郎丟去。底下的人們沒有鮮花,但亦有絨花、絹花,帶著些小個的果子,熱鬧地丟向以莫詩琪打頭的女郎們。
莫詩琪今日在發熱,腳掌也疼,但紅潤的面上滿是笑意,其他女郎也是如此。
這一定是她們一生之中,關於青春年少最為璀璨的時刻!
年長些的婦人們眼神感慨,好些都露出羨慕來,大抵是在感慨年輕真好;那些更為年輕的,則眼中則多了憧憬,待她們到了如此年歲,會變成這樣嗎?不止是光彩,好生威風呐!
宋宴清跟在後方,也有兩朵花想要偷襲。
但他身手好,利落地躲了過去,眼神關注住因為激動貼得有些過近的人群。
突然,一個圓滾滾的胖丫頭從擠擠攘攘的人堆裡滾了出來。
宋宴清趕緊打了手勢,下馬將這小丫頭撈起來。
膽大的小屁孩不怕他,瞪圓了眼,指著前面的女郎們大聲問:“她們是女將軍嗎?!”
太吵了。宋宴清大喊著回答:“她們不是。”
“但我是!”
小胖丫神色頓時失望起來。
宋宴清:?
他知趣地繼續喊:“她們不是,但你可以是嘛!”
“小將軍,抱緊你娘啊!”
宋宴清把這孩子還回去,上馬追上去。
意外的小插曲過去,接下來都挺順利,眾人走過街巷,來到目的地——一片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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