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道:“對不住,那日是我不好,當弄明白了情況,再好好與你說話。往後我會注意的,等會兒帶你去別的地方轉轉?”
見宋懷信服軟,楚彤也不跟他計較,反而關心地問:“那謝家那邊呢?”
“那日我去尋她,是箬竹姐姐給我送來娘娘的賞賜,提到可以進宮住的事。我起了意,答應下來,去問過嚴家姐姐,想著總不好落下其他兩人,才又跑了一遍。”
“哪知道進了謝家的門,話剛說出口就遭了那謝小姐冷嘲暗諷,好像我是什麽打秋風的破落戶一樣,我可是聖旨指給你的!如果不是你,我還樂意呢。”
一早楚彤知曉百花宴是給皇子選人,打的便是放棄牌。後面換成魔術,還是因為她實在音癡得厲害,聽了宋宴清的勸。
那個魔術並不出彩,不過平平無奇,一切都是皇帝宋齊光隨手點下的緣分。
楚彤又道:“心裡頭不樂意,我就反說了她幾句,她氣量小得很,直接就端茶掃客出門。”
這又是宋懷信不知曉的內情了。他在心裡記下這事,哼一聲道,“不想住進宮裡直言拒絕你便是,竟還口出惡言,當真是眼睛長太高了。”
說這話時,他眼睛特意往天上瞥了一眼,逗得楚彤笑:“你自己就能說了?不講理!你也不許說。”
楚彤記著正事,笑過又認真地問:“你還沒說,那邊怎麽辦呢?我不會給你惹禍了吧。”
宋懷信跟她提過,他在宮中境況並不好,沒有母家,也不得聖上青眼……聽起來怪像個小可憐的,好像一葉浮萍。
宋懷信哪裡知道講明自己的狀況,會引出如此多的憐愛。
他安撫楚彤道:“謝家與她是兩樁事,不用怕。你能讓自己不受欺負,這樣很好。”
他隱忍慣了,遇事總是想很多,有時還羨慕楚彤這份“衝動的膽氣”。
宋懷信還有些自責:“是我沒本事,叫你被人看不起。”
楚彤:?
“你才多大?”
楚彤連忙安慰他,連她爹說宋懷信人很不錯的家庭內部消息都抖落出來。
隨後宋懷信也將那日自己失言的原因道來,他們說話時他正當差,身後跟著禁衛軍的人。
換句話說,那皆是天子耳目。
楚彤當下也明白過來,是她說話的場合不對,想與他道歉,卻又被宋懷信打斷,他認為是他的錯責。
道歉來道歉去簡直沒完,楚彤便乾脆抓住前面的話:“不是要帶去別的地方?快走吧。”
宋懷信點點頭,帶著楚彤往前走,對宋宴清等人提議,去演武場和上書房等地方看看。
眾人沒有反對的,便往舊地走。
演武場有許多兵器,楚彤基本都認識,說得頭頭是道,還能耍上幾招。
宋廣明在一旁喊好,宋宴清和宋曲生則跑進演武堂,對裡面掛著的地圖評頭論足,地圖都過時了也沒換。
上書房地方其實不大,此時看著仿佛更顯逼仄。
宋懷信感慨:“以前總覺得這條路也不短,上書房也很大。”楚彤跟他一道兒看銀杏樹,然後小聲問他悄悄話,是不是他提起過的那一棵。
在外面能看到小書房裡面,嚴素婕抱了本孤品書,看得入神。
宋宴清幾個也在找書看,宋廣明嘚瑟地指點兩個弟弟要尋的書在哪兒。
他這兩個月可常常回來看書,甚至比從前更愛看書了,而且看的書籍類型也更為廣泛,不再隻局限於話本、遊記等雜書。
上書房的灑掃宮人也覺得熱鬧,好像回到了一年多之前,那時候上書房幾乎日日都是如此。
在這頭看了會書,幾人又往另一邊去,竟然撞見了同樣在看書的宋雲志。
宋雲志笑呵呵地帶著沒到這邊讀書的四個弟弟,以及嚴素婕、楚彤二人逛了一番。
當初調侃自己是上小班的宋宴清:可算是逛到“大班”來了!
可惜他再不是要那個上學的人了。
逛完這兩處,其他多是打發時間的地方,是兄弟之間的回憶。時候也不早,閑逛小分隊就此解散。
宋宴清回到七清宮,準備換身衣服帶上禮物再去后宮,卻發現方才分開各自回宮的宋懷信居然又出現在他面前。
宋宴清驚訝地問:“四哥,你怎麽在我這兒?”
宋懷信覺得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命,他歎氣道:“我來討人嫌,囉嗦兩句。”
“怎麽了?”宋宴清坐到他旁邊,感覺是正事。
“我聽著五弟六弟提了幾句千裡眼的事。你當知曉朝中的意思,是打算給海定軍擴充兵力,如此你手中兵權將會擴大,加上七弟向來名聲好,如今朝中正借我等皇子大婚暗中爭吵,我恐你一時不慎,太惹人眼。”
宋宴清本來想說就洋州那個地方哪值得忌憚,可話到嘴邊自己吞回去。
萬一哪個不長眼的把他拖進現在這趟渾水,可麻煩得很。
“多謝四哥,你提醒的是。”
宋懷信又道:“是不是怪掃興的,你回來正好能松快一二,卻跟你說這個。”
“四哥說的什麽話,弟弟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你來得正好,我才送出去兩個千裡眼,尚未釀成大錯,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宋宴清笑著道:“四哥連心上人都不送,就因為想著我這事,改日我要給你和楚姐姐送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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