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牆外的點評後,小娘子們都譴人打聽過,那些話十成出自那位負責看守園外的七殿下之口。
當日爬過梯子的莫家小娘子哼了一聲,擺出滿臉的不高興來:“沒弄錯。他還將我錯認成賊子呢,想來本性就是如此不討喜。”
“妹妹生得如此好看,怎會是賊人?”
“有門不走門,不是賊是什麽?”
不知哪家的小姑娘直言不諱出當日真相,鬧出一片笑聲來。
王瓔璣掛著笑,當自己是尊泥菩薩,盼著這些年輕女郎最好就此打打鬧鬧,什麽事都商量不出來。
但氣惱的驅動力還是極強的,笑鬧一陣兒,又回歸正題。
“我那曲子當真選得不好麽?”
“技藝嫻熟,倒還成妹妹的錯漏了。”
……
其實都是極好的。
奈何有個人不做人,硬要找缺點。頂天就是十七八的小姑娘,自然沒到毫無缺陷的完美階段,總會有不夠完美的地方。
王瓔璣倒也讚成那位殿下的一些意見與看法,可也覺得部分實在過分苛求了。
眾人聊著,注意到王瓔璣的沉默,特意問她。
“王姐姐,此事你怎麽看?”
“我那日見到王家哥哥同七殿下一道呢。”莫家小娘子又插了句嘴。
跑來抱怨的幾個小姑娘便都將目光望向王瓔璣,疑心那位殿下跟王家關系是否私下更為熟稔。
王瓔璣道:“許是宮中能人不少,那位殿下雖則年少,但亦見過不少大家,故而要求格外高了些。”
“至於莫家妹妹看到的同行,我尋管事問過,還有謝家的郎君一道同行,七殿下是為查案而來。”
同有王謝兩家的人在,那就與私下無關了。
莫家小娘子也點點頭,渾然沒心眼的樣子:“對啊,還有謝家的公子。”
掠過這茬,有姑娘道:“待到遊河之時,要不我們齊聚一船,請那位殿下上船來指點一二?我倒想見識見識,宮中大家有多能耐。”
若隻知挑刺,卻不知如何更上一層樓,也落了下乘,十分的不君子。
“我們有這許多人,一船只能乘十人,還不夠呢,得兩艘船。”
王瓔璣點頭讚成:“好主意,可惜我這‘繡娘’與妹妹們不是一條船,不然定要湊一番這個熱鬧。”
“無妨,我們可將那位殿下請到園子裡來,就說請他幫忙出主意!”
好些樂器、曲目,並不適宜在船上展示,將人臨時邀進園子裡也是無妨的。
“反正那位殿下隻識得聲,並不識得人。”
“王姐姐不必遺憾,能湊上這熱鬧的。”
王瓔璣無奈地笑著點點頭,算是應允了這些小女郎。她在這一批女郎中,算是年歲最大的那批,對這群小姑娘抱著姐姐般的心態。
在園子裡,小吵小鬧自是有的。不過人多眼雜,百人便是百家,身邊仆從也是百家的,故而眼下只有競爭,尚無惡意競爭的事發生,便是抱怨,也只是不服氣罷了。
倒有那心思和消息一並靈通的,將園子裡的消息以家信的模式送了出去。
她們的家信往外傳遞之時,宋宴清在其他人稀奇古怪的目光中自我反省。
——他的言辭不是盡量委婉了麽。
像他見過的那些導師,開口就是——你是來幹什麽的?、你有在認真嗎、要不現在就回去吧等狠話,後期還會配上恐怖音效,戲劇效果到位。
對比起來,他那些話當真只是毛毛雨、灑灑水。
找完茬後,眾人看宋宴清的目光就開始變化莫測起來,有時他都猜不透別人的心思。
好比面前的李一點,宋宴清問道:“李福,你看我的眼神怎麽怪怪的?”
“瞧殿下能耐。”
“細說?”
這可不能細說。旁人會誤會自家殿下故意招惹女郎,李福卻清楚他家殿下壓根就沒開那個招惹姑娘的竅,怕就是心眼子時有時無的毛病犯了。
李福笑著道:“殿下,有人給您送來一份稀奇的禮,您見了肯定喜歡。”
“那送上來看看吧。”
當上官後,外面便有人給宋宴清送禮。問過兄長們後,讓李福收一份賀禮,其他全部拒了。今天這個,應是前面沒送的。
李福下去,很快帶上來一隻白虎幼崽。
“殿下你瞧,它同殿下得的虎威之名一般,生得好威風。”
宋宴清看著小奶虎,心裡配音:嗷嗚嗷嗚。
“這小家夥哪裡威風了,怕是都沒小草團大吧。”
幼虎被人抱著,目光望著陌生的人,口中發出聲音來:“哇啊啊啊——麻!哇啊啊……”
宋宴清到底沒抗住毛絨絨的誘惑,上去擼了兩把。
擼完了幼崽版本的大貓,口中的話語也變了。
“我們的虎威小將軍,來,給我再摸摸。”
擼著幼虎,宋宴清心中感慨古代社會也物欲橫流,又吩咐道:“這隻幼虎哪兒抓的,叫他們放回去吧。”
一旁負責伺候幼虎的仆人聽了這話,連忙道:“殿下,小虎如此年幼,母虎定然是被殺了的,放回去也活不成。”
而且沒了這小虎,他只怕又沒了差事,又如何糊口呢。
宋宴清面露為難,一旁李福想出好主意。
“殿下,等我們去了別宮,可以送到園子裡養著,聽說那邊有人會養虎熊。這一只是殿下的私人老虎,又好辨認,往後叫人注意著別傷了就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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