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虎的仆人連忙點頭,表示李福說得對。
宋宴清想了想,也點了頭。
“對了,這小家夥是哪個送的?”
“莫家送的,聖上帶去雅集的身邊美人便有個是莫家的。”
“他家啊。”宋宴清對上人,摸摸虎頭,“我為你欠債,你可得好好長大還債。”
***
雅集將散,除了欲要留下尋歡共樂的人外,其他人則收拾收拾、坐上馬車回返。
此行宋齊光手下那批詞臣出得風頭,好幾個直接得賜官身。
不過在世族文人眼中,這些人晉升的方式太不體面,活脫脫的佞臣,將來必是同那顧明朗一路貨色。
據說顧明朗調遣的軍隊已經到了飛白縣,也不曉得會撈多少金銀。
而當地的土著世族,真是想想這消息就心痛至此。
在心思紛雜的回程隊伍裡,有幾封信件來得格外急切。
第一人撕開信封,看著信紙上女兒熟悉的字跡,頓時大驚。
——這、七皇子竟然對他女兒所選的樂曲挑刺、認為不堪與女兒的聲音匹配?
雖然也找了其他人的茬,但哪個也沒他家女兒的名頭聽著好啊。
還說七殿下不通男女之情,這怕是剛開竅,自己也不知曉吧?
這位大人也是打聽過的,知道七殿下性情直、並不是那等心機深沉之輩。
他高興地跑去好友的車馬之中,想跟對方分享這一消息,看自己猜對了麽。
哪知道對方也有跟他一樣的猜測,而且對方收到的信中,只寫了被找茬的一段,都沒寫全七皇子實則找了“很多茬子”。
他好心解釋一番,不爭氣的好友氣得不輕。
沒等回到叢芳園,宋承宇兄弟幾個也知道了這事。
宋懷信很相信他七弟:“宴清定然只是直言心聲,給出他的建議。”
“可多少顯得沒眼色了些。”宋雲志也直言心聲。
宋承宇笑道:“七弟又不曾冒犯,何須看她們的臉色。”
唯有一旁的宋廣駿沉思不語。
老七也太愛出風頭了些,似乎總愛挑事。
但身邊三個明顯都偏著老七,他這話不說也罷。
再接著,這消息傳進了宋齊光耳朵裡,金本看著聖上發黑的面,不太敢說話。
第062章
“父皇,遊河都快開始了,兒先下去?”
龍船的二層之上,被宋齊光“拘留”了有小半個時辰,宋宴清沒耐心地自請離去。
然而宋齊光將他叫來,目的就是不放他下去。
“安心坐著。”
“吾兒不是甚是孝順,陪父皇坐了一會兒就沒了耐心?看來往日之言,都是欺君。”
宋齊光熟練地給頻頻往外望的小兒子扣上一頂大帽子。
不陪著美人玩鬧,也不醉飲歡宴,反而留了宋宴清在身邊,這可稀奇得很。
宋宴清想了一陣,猜測是自己一下“招惹”的小娘子太多,像是行事太沒分寸,被昏君知曉,才有了今日之舉。
但宋齊光自己更不是什麽好人,自雅集回來,身邊那位莫家的美人隱退,又換上了新人。
換作別的時候,當孝順兒子也沒什麽。
可今日宋宴清尚有計劃要進行,不能陪昏君耽誤時間。
宋宴清便回頭道:“父皇,你故意的吧,拘著兒子做什麽?兒難得出宮,見到如此熱鬧,待回宮後母后阿娘、五哥六哥問起,兒什麽都答不上,多沒趣。”
宋齊光睨他一眼。
“你自己惹的事,心中沒數?七八位小姐給父兄寫信,控訴你的惡行。”
宋齊光說著,一瞥窗外:“此船高於諸船,諸景皆可收攬於目。聞你目力、耳力極好,正可與你老父做個耳報神。”
“總之今日,你就安心在樓上待著。”
於這屆百花宴而言,像宋齊光這等都屬長輩,不好下場遊河,入得小娘子們的船。龍船行於河上,隻得遠望之興味。
宋宴清:……“父皇,你還年輕著呢。”
按照年歲,宋齊光也不算太老。畢竟宋宴清認知中,大部分老人能活八九十歲。
不過他精氣衰敗得厲害,眼目遠比同年歲的人滄桑些,也就靠著皇宮禦醫們的保養之道、以及頂級的供給勉強維護著面皮上的些許光彩;再有人靠衣裝,也能加持一二,令得他整體看起來還好。
對比宋宴清之前曾用“三十來歲多年輕”誇耶太傅,此時此刻純屬昧著良心瞎誇。
但他演技好,說違心話時面上看不出絲毫破綻。
宋齊光看他一眼,轉而想起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皺眉道:“聒噪。”
宋宴清討好不成,開始換招,開始陰陽怪氣:“父皇怕是隻想聽那些小美人說話吧。”
龍船人停駐在河面上,如浮山般,一動不動。而河面上其他船隻,則開始緩緩遊動。
自對岸而來的十艘專供女郎們乘坐的大船,樣式相仿、隻略有區別。
此時並未有雪,但十艘船都在船上用精致的白色布匹、絲棉、皺紙等物仿造出冬雪的景致來,再於冬雪之上,以喜慶的紅色點綴,恰如冬雪天裡的那抹暖意。
適日陰,北風無情在河面上刮過,更添兩分朦朧之色,謂之雪船。
給年輕男子乘坐的大船,則樸素許多,都是船原本的漆色,隻精巧地擺放了許多新鮮花草在船的裡外,戲稱為花鳥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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