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勇也悄然展示:自己跟將軍很熟。
可惜這心眼子沒什麽用,大家全當他在說大實話。
給洋州軍改名海定後,宋宴清對即將抵達的軍營更為好奇。
往後整支海定軍可都是他的兵馬了!
揣著這份激動的心情,宋宴清回到船艙,翻出信紙來準備在河上寫幾封信。
頭一個是耶瀚行,洋州也在南方,離著太傅老家不遠。宋宴清圖那強大的物料,也確是想起來耶老師,想要跟他分享此時心情。
信的開頭,宋宴清就很嘚瑟地點明——這是他在海定軍的船上寫的信,想到即將要抵達的軍營,他心情十分激動……
擺平段海、搞定糧草等事自然也少不得,得叫老師知道學生有多厲害,說出去才有面兒。
磨墨的李福瞅了兩眼,好笑地叫小馬出去給陶燦幾人添茶去,免得這乾弟弟對殿下的種種“幻想”過早破碎。
寫完了耶老師的,宋宴清再給阿娘寫了一封,思及路上分別的五哥、六哥,也各自寫上一封。
不平穩中寫字雖有坐船的“真實感”,但更累眼,宋宴清提筆寫了幾封便停了筆。
船隻抵達終點。
簡陋的小港口有一小隊人守著,見著歸來的人和船松口氣。
可算是回來了,船隊出門許久不見人影,叫等著的人擔心得很,誤以為出了什麽事。
待船靠岸,聽到“有糧”等字眼,歡呼聲簡單地傳開,引來更多的人。
宋宴清明眼瞧著,營地裡的人要比段海帶出去的人更瘦些。
多數都是瘦巴巴的男人,胖乎些的也是看著偏腫,男人堆裡混雜著少數的老人、婦女孩童,站在一旁盡量不擋著人。
人越來越多,下頭的奇怪,問為什麽還不搬糧。
段海讓他們再等等,等人來得夠多了,再開口宣布今日最重要的事。
“今日我們出船,在河上遇上新督軍!”
“督軍便是那虎威將軍,封號全稱為虎威海定將軍。路上將軍得知我們短缺糧食,特意帶我們去府衙,找知府大人和本地員外們要來了糧。”
“有了這些糧食,大家就能挨過這段時日,等到有新糧。將軍救了大家的命啊!”
“將軍素有仁善之名,且勇武過人。再想想前頭的老慫……,我們今日更名——海定軍!”
拉著前頭的慫將作對比,愈發突出宋宴清的好,段海趁勢在此時直接宣布改名的事,此舉能將宋宴清與改名的關聯淡化。
而想到前一個將軍,如今的海定軍眾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忍饑挨餓的窮苦日子,當下跟著段海呼嚎“海定軍、吃飽飯!、“將軍好!”,開開心心地開始搬糧回去做飯。
宋宴清就在某位瘦弱兄弟搬著糧食走路晃蕩時,伸出他的援手,幫著搬了那袋子糧食。
李福大聲喊道:“將軍!”
那人方反應過來:“是將軍?”
“怎可讓將軍乾這粗活。”
宋宴清分出一隻手攔他:“你走路都不穩,就別搶了。等你日後有了力氣,必讓你乾這活。”
一旁的陶燦看得在心中連連點頭,這一幫忙刷足了海定軍眾人的好感,又沒有完全忘卻“上下”之分,說定了日後之事。
領數十人的兵,與上千人的兵完全不同,“威嚴”是宋宴清需要學習的新課。
他不打算威嚴到嚇死人,但也不能像待展勇等人在叛軍中那般隨意親近,其中尺度需要慢慢摸索。
隨著搬運糧食的隊伍往前,宋宴清就看到了——一個大村子。
這個村子最特別的是一座十分顯眼的華麗督軍府,與營地整體的樸素作風格格不入。
宋宴清:……
前頭的慫將可真是狗啊,也不怕夜裡有兵翻牆做了他。
正好放多余糧食的庫房就在督軍府中,宋宴清皺眉走進去。
隨後少年將軍望著徒有四壁,空蕩蕩得仿佛蝗蟲過了境的空蕩府邸愣住。
走在他身後的段海小聲:“這個、那個,屬下等實在饑困,將督軍府裡的東西賣了不少。”
宋宴清:……“不用擔心夜裡有人翻牆了。”
段海:?
第112章
段海面色疑惑裡還帶了古怪,一路進得屋內,他方才猶疑開口:“將軍怎知前頭那位在時,我們翻牆進來過?”
宋宴清:好家夥。
原來方才那疑惑又古怪的表情,不是因為沒聽懂他的話,反而是因為聽得太懂。
“我剛才並不知。”宋宴清道,“但現在已知曉。”
段海後悔起來,果然不該多嘴。他就說,難不成這位殿下神異到什麽事兒都猜得出來麽。
“小的們隻乾過一次。”
段海將那段經歷交待出來,是前面那位要走之前,當時糧食已有短缺之跡。
宋宴清看他滿臉小心,一擺手:“無妨,過去之事,皆過去了。我不管從前之事,隻管往後的。”
說完這話,宋宴清讓段海帶著眾人在督軍府中轉一圈。
聽段海說,從前這督軍府被私用得多,不過此地往後便是海定軍的“辦公樓”。
督軍府本就有辦公場所的功能,當下恢復功能,可以直接劃分出各個辦公區,好比何處待客、何處議會、哪處讓宋宴清當私人場所,都頗有章法。
一路看完,眾人在督軍府最高處時,正好見到下面好幾處飄起炊煙來,已是點了火在造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