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艾西娜帶領著一群黑袍人走出城門後,原本表情平淡地執法小隊眾人互相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衣著較新,明顯是新加入的土豆臉成員,嘴上帶笑朝著貴族走去。
交流時間並不長,短短的兩分鍾,他走過去時原本空蕩蕩的口袋,在回來時變得鼓掌而沉重,一直拖著他的褲腿向下墜。
臉上故作嚴肅的表情也克制不住地外露喜悅。
與他交流過的那些貴族,則一個一個地通過關卡走向內城,任由不遠處的平民眼巴巴的看著。
“隊長,東西都拿到了,我這就給您...”他快走幾步,湊近到坐在遮陽棚下夾著煙的男子旁邊,男子身旁坐著船長以及幾個水手,丁項也在。
此時幾人正在打牌。
“誒...”那男子第一時間製止他的話語,遠遠地看向明顯已經耐不住開始騷動,但卻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的平民們“那些人你打算怎麽辦?”
“他們?”原本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土豆臉,頓時表情一愣,片刻後更加小聲地附在吸煙男子的耳邊說:“要不我們保險點...先關幾天?”
“不是這麽個處理方法。”這隊長用力地嘬了一口煙頭後,隨手將煙蒂扔到不遠處。
“他們跟剛剛那個受汙染的小孩站得那麽近,也有汙染風險,關在我們這兒,要是影響到我們怎麽辦。”
“除了一些有實力的,”說到這,他的視線在人群中左右掃視,最終鎖定幾個身上帶著首飾的女性“都先放到外面去吧,免得又在內城說三道四。”
土豆臉如同聽見什麽神諭一般當即瘋狂點頭,趁著剛才打開的城門還沒有完全關閉,他直接招呼起幾個隊員用鋼叉開始推搡人群,包括年齡最小的路易莎。
“什麽意思?我們是正常的!我們沒有被汙染!”
“我不出去,我要進內城,我家人就在這裡啊。”
“你們...”一名年邁者因為拒絕前行而被執行隊員拖曳在地,形如一根腐朽的木棍在地上留下了縱橫交錯的刻痕。
他被拖拽著翻轉,雙手無助地扒拉著地面,仿佛在尋找著什麽支撐卻一無所獲。
才短短三十秒,被如此對待的他滿身塵土,像一顆被連根拔起的老草,連掙扎都老邁而腐朽。
“誰知道你們身上有沒有藏著汙染?艾西娜女士可沒有說你們可以走了!”
“這是仗勢欺人!我有認證卡,信不信我直接回香山市,去保障基金會投訴你們!”一個壯漢大聲喊。
“哎喲,”土豆臉聽見這話,原本就不耐的表情直接垮掉“那你去啊,現在我就送你去城門外,回你香山市哈哈哈哈。”
直到將所有人都連推帶踢的丟進封鎖中,土豆臉才將身上裝著的金銀珠寶以及認證點數卡依次放到小隊長的牌桌旁邊,圍觀起他與船長的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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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內,才前進幾步艾西娜就解開主祭的禁錮,在幾乎不見光的環境中完整的見禮。
“抱歉,我並不想這樣對您,只是迫於時局。”低著頭的她一字一句,端正的檢討,語氣中不見太多的情緒。
“起來吧。”乾枯男子並不為難眼前的女子,輕易地將剛才的冒犯揭過“只要路易莎能夠留在城內保證安全就行,吾主的想法難以揣測,但她是好用的容器,總有機會獻上。”
“城內的情況並不見得比這裡好,”艾西娜苦笑“其實自從十幾年前協會在清水城一家獨大,平民的生活就越發艱難......總宣傳著都是市民,一律平等什麽的,實際上只是把清水城改成了清水市罷了。”
“我一個人實在是獨木難支...算了,先不說這些,我手頭還有幾樣協會中權貴的煉金物品要交給他們的孩子,先走一步。”
“去吧。”乾枯男子將鬥篷再稍微下拉些,目送在只有些微火光中前行的女人遠去。
他身後的幾名黑袍人小聲地議論著:“艾西娜這幾年看起來獨立很多啊,就是關愛螻蟻的那副樣子一直沒變。”
“是哈,以前把她送到清水市信徒手裡的時候,她一直哭著不想走呢。”
“說起來,這次怎麽沒有信徒來城門探視,就她一個人?”
乾枯男子沒有打斷他們的對話,只是帶領著一群人默默地朝著數據羅盤指向的地方緩慢走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原本向主獻上皮囊的計劃已經失敗,雖然不懂原本十分熱衷此事的主為何數次拒絕,但他知道主一定喜歡這混亂的場面。
而他將在這場混亂中,親眼見證神明大人的偉大複蘇。
抬頭看向不遠處在瘋狂肆虐的異獸,他感到體內原本受到控制的汙染有逐漸蔓延的跡象,步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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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城中居住著許多青年貴族,以及協會高層子弟,他們無所事事,不事生產,因此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空中環繞著的光屏。
其中一名貴族直接拿起手機,打著視頻向自己尚在遠方的朋友展示這奇特的一幕。
隨著知情人的增多,傳播速度變快,原本只是拍攝大火燃燒場景的光屏,突然切換,開始展示起外層中一條街道的場景。
這鏡頭視角放得非常低,但通過腳上的鞋以及褲腳判斷絕對是幾名權貴。
他們正站在一家小酒店門口,陰陽怪氣地叫嚷著。
甚至不用看畫面,光聽見那種尖利的音色、說話刻薄的用詞,就能讓人感覺到他們的盛氣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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