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解決辦法,我也不想在這裡待著。”
“要不我們一起傳消息給孩子們吧,也能節省些。”這是一位已經有些年老的女性貴族,她的衣著看得出拮據,但依舊維持著該有的體面。
被她追趕搭話的幾人不置可否,稍微地點了頭。眾人離開的步伐依照財富以及等級差距逐漸分出了前後。
因為著急趕路,他們除去一開始收到自家孩子的求助消息後,就沒有再關注過光屏,直到方才因為被拒絕才憤憤不平地掃視幾眼上方,正巧看到司命具現典當所的一幕。
樓上抽著雪茄,觀看著他們幾人勉強維持起架子離開的步伐,庫姆一邊把原本放在女仆胸口的手收回,又在她潔白鮮嫩的手臂上揉搓幾下,才心滿意足地回到躺椅上。
鑲嵌著各色珠寶礦石的躺椅隨著他的坐下,發出一聲難堪重負的吱呀聲。
“艾西娜遲早會死在裡面,貴族們也不足為慮...只需要將邪-教徹底清除出市內就大功告成。”
他拿起筆在紙上輕輕書寫出幾個名字,卻在寫出一個周字開頭後,又將其劃去。
“一個平民罷了,就算能籠絡雲天貴族又如何,不足為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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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將人的皮膚烤得炙熱,眼睛發澀,渾身流汗,心跳加快的大火。
疾風,跑動間大口呼吸到讓人生痛,將額頭汗水刮到身後,衣服緊巴巴貼在身上的疾風。
整個視野如同流動的顏料飛速滑過眼前,短發女人懷中抱著孩子,和襯衫男拚了命地奔跑,卻始終甩不掉身後緊緊跟隨著的扭曲汙染獸。
那汙染獸的速度其實並不很快,卻總在兩人稍微想要緩和一下的時候又加速起來,整個被龐大腹部填滿的身體下方卻有兩隻如同人類一般的腿瘋狂追趕。
終於他們跑到了一片開闊到極點的空地,原本襯衫男的眼睛中已經亮起高光,想要拉著妻子再多跑幾步,但等他們完全進入這片空地,卻發現這裡到處都是瘋狂燃燒和跳動的火焰。
連空氣都是焦灼的。
“我引開這個怪物...”襯衫男眼見這裡的路並不開闊,最終心一橫,將妻子護到身後。
“不、不。”短發女人抓著孩子的雙手似乎要嵌入肉裡,她的視線越過丈夫肩膀,看向那個讓她感到無盡扭曲與惡心的怪物,心下一橫。
“說不定怪物就是衝著這孩子來的...對,它一定是衝著這孩子來的。”
說著短發女人就將手中的孩子高高舉起,那是一個還不足月的小嬰兒,身上穿著米色質感粗糙的內襯,裹嬰布上面本應該寫著名字的地方,卻只有“她是個女孩”的標記。
而隨著她的動作,那異獸也瞬間提高興奮度,速度加快朝前衝來。
原本向上頂著的膨脹腹部竟然如同一張大嘴巴張開,裡面鮮血淋漓,顯然已經有不少人被它嚼碎咽下。
那裡面的屍體卻並不局限於嬰兒,一隻成年男子只剩半邊的臉、一隻蒼老滿是褶皺的手,甚至就連女性的乳-房都破碎的泡在黏液中。
短發女人害怕得渾身顫抖,意識到並不是將孩童丟出後就能逃出生天,只能緊緊抓住自己丈夫的肩膀。
但原本大聲說出要保護她的男人此刻也癱軟著,兩個人如同被火焰融化只能無力的互相倚靠。
那無辜的女嬰因為女人的脫力,也摔落在旁邊,堪堪就要滑落到破碎地面邊緣的火海中。
癲狂疾馳的汙染獸不用幾秒鍾就衝到兩人面前,就在氣息幾乎噴到女人的臉上時。
整個封鎖中,無論是正在作威作福,縱情享受如同末世一般場景的人,還是哆哆嗦嗦躲在暗處的求生者。
每個人都聽見了無數交錯而又重疊的聲音,這聲音不分老少不分男女,有的語氣平淡,有的飽含憤怒。
“殺了她!殺了她異獸就不會過來了!”
“都是你害的!”
“死吧,死吧,魔女!”
而短發女人背後的祭壇也如同被喚醒一般火光大盛。
幽藍色的火焰逐漸融合紅,燃燒的火焰如同滔滔鮮血一般流淌,照亮著周圍的地面和空氣。它本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個無比明亮的世界之中,將一切都染成刺目無比的血色。
一陣癲狂的笑聲響徹雲霄,如同粉筆擦過黑板般尖利,穿破天穹。
而原本交疊的聲音逐漸合一。
“魔女!”
“魔女!”
“魔女!”
原本帶著憤恨和詛咒的聲音,此刻卻像一場歡呼,黑袍人和正在尋找協會二代的艾西娜都震驚地望向此處。
在歡呼聲達到最高點的時刻,火焰的狂歡盛典中,一位女子赤足從火中升起,她的眉眼上挑如同狐狸,紅唇此刻正高高地揚著,穿著緊身高腰長衣長褲,腰間還別著一把骨刃。
看到眼前被汙染獸追捕至此的狼狽兩人,她沒有詢問,直接抽出骨刃。
空氣如同任由她肆意遊動的水,而她是迅猛無比又擅長於一擊斃命的凶狠獵手,如同音嘯般衝向那汙染獸,一擊斃命。
原本汙染獸還想通過分裂苟延殘喘,但骨刃擊中之後,它身上原本不斷朝外散發的汙染,如同被虹吸一般盡數消失。
在光屏的鏡頭中,她在一擊秒殺異獸後,整個人緩緩落到貼近地面的位置,但腳並沒有落實。
周也的第三個視角中,驚豔值正如同洪水一般向他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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