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甚至不是劍譜上的招數!
這就離譜。
江玉珣咬了咬唇,默默彎腰將劍撿了回來,並延遲向應長川行禮道:“讓陛下見笑了。”
應長川緩緩搖頭,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身邊那個傷痕累累的木人身上。
停頓幾息後,天子忽然緩聲道:“劍法基礎固然重要,但是武學一道最為關鍵的還是變通之法。戰場上沒有人會按照劍譜與愛卿喂招。”
應長川說得有道理……
江玉珣不由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格外認真:“臣明白了。”
自己的劍法的確還很幼稚。
應長川一點點收劍入鞘,末了垂眸朝江玉珣看去:“愛卿若想劍法取得進步,便不能再如現在一般隻與木人相較。長此以往,不但劍法難得長進,甚至容易走入死胡同之中。”
若想進步,便要尋一個人一起練習、互相喂招。
站在不遠處的桑公公忍不住偷偷看向此處,並忍不住暗自著急起來。
——江大人快開口請陛下教自己練劍啊!
天子有的是地方練劍,他一大早趕到這裡來,不是為了陪江大人練劍還能是為了什麽?
太陽一點點升了起來,暖光驅散了山間的煙霧。
並在江玉珣長長的睫毛上鍍上了一層淺金。
他抿了抿唇,抬手把劍收了回來:“臣明白了……”
應長川的唇角忽然生出些許笑意:“嗯。”
他將目光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眼前的人繼續說下去。
晨光落在煙灰色的眼瞳裡。
名為“期待”的情緒,在這一瞬變得尤其清晰。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
江玉珣說到這裡便不再繼續了。
這是什麽情況?
隨應長川一道來的桑公公瞬間著急了起來。
江大人既然明白了,怎麽不邀天子一起練習劍法呢?
……總不能讓天子屈尊降貴自己提出來吧。
空地上突然安靜了幾秒。
就在江玉珣好奇應長川怎麽還不走的時候,天子忽然開口道:“愛卿明白了什麽?”
江玉珣不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情願地抬眸向應長川看去。
可惡,應長川真的要我說的那麽清楚嗎!
身著晴藍色夏裝的江玉珣攥緊了手中長劍,末了深吸一口氣,略為沉痛地說:“陛下方才難道不是在暗示臣劍法一般,且一直沒有太大的長進嗎?”
——應長川就是在拐彎抹角說我菜。
空地上瞬間鴉雀無聲。
有風撩起長發,從江玉珣的臉頰邊掃了過去。
應長川唇邊的笑意難得消散了片刻。
等等——
江玉珣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猜測:“陛下日理萬機,方才這樣說……總不能是想取代木人,親自與臣比劃吧?”
作者有話要說:
桑公公:陛下太愛面子怎麽辦,急急急急急
第64章
白鷺拍動羽翅,飛向遠方的大湖。
伴著一聲細響,玄印監駐地的大門被人緩緩地推了開來。
天子未置可否,而是垂眸緩緩看向江玉珣。
……不是吧?
江玉珣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難道說我真的猜對了?
山澗傳來啾啾輕啼,江玉珣的心跳忽然跟著它一道亂了半拍。
天子並沒有回答江玉珣的問題,而是漫不經心地反問道:“愛卿不願麽?”
清懶的聲音似風從他耳邊輕撫過去。
江玉珣余光看到,幾名值早班的玄印監在這個時候走出了駐地。
他的心情於瞬間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練武最忌閉門造車。
當初學習劍法的時候,玄印監眾人便不斷地對自己放水。
如今更是不敢拿真刀真槍與自己比劃。
仔細想來,自己身邊似乎只有應長川既劍法出眾,又不會因自己的“身份”或“面子”,而放水。
白得一個陪練,自己怎麽會不願意?
“臣……”江玉珣剛一開口,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直接說“願意”,聽上去未免太奇怪了吧!
江玉珣想要換一種說法,然而此時已來不及了。
尖利的犬齒輕輕地咬了一下舌尖,江玉珣不由“嘶”了一聲,接著略為含糊地說:“……願意。”
說完,他的臉頰忽然於瞬間泛起了淺紅。
……還好還好,應長川是古代人沒聽過這種說法。
此刻,江玉珣無比心虛。
應長川則在此刻轉身潮內侍官看了一眼。
桑公公隨即明白過來:“往後大人若要練劍,隻管與我等交代,我等定會在第一時間傳話給陛下。”
江玉珣強顏歡笑:“實在是麻煩了。”
天子則道:“無妨。”
見應長川唇邊又生出淡淡笑意,站在一旁的桑公公終於松了一口氣。
這就好,這就好啊!
天色一點點變亮,時間已經不早了。
白得一名陪練的江玉珣底氣不足地向應長川行了一禮,並假裝無事發生地退了下去。
天子則緩緩點頭,目送他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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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前朝的內憂外患,大周這片土地已經打了近百年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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