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輕輕點頭說:“折柔馬身材矮小、四肢強壯,相比之下更為靈活。”
“大體上是這樣的。”
作為一名文官,湯一蒙並不大清楚訓練騎兵之事。
他看完馬駒之後,便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但是江玉珣卻忍不住想了起來……
克寒馬身材同樣較小、耐力強大,若能結合此馬與大周原生馬的長處培育出新馬種。
未來的騎兵戰鬥力定會更上一層樓。
“也不知道出訪克寒的使臣什麽時候能回到昭都。”想到這裡,江玉珣隨口道。
湯一蒙想了想回答說:“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四五個月的時間。”
另一人補充道:“如今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預計盛夏時節便可以回來了。”
這段路在現代只需一兩日就能抵達。
可在古代,卻要歷經艱難險阻,花費近半年的時間……
聽了他們的話,江玉珣不由恍惚了一下。
但見眾人面色如常,他便隻跟著點了點頭。
幾人正要走,負責養馬的士兵突然帶著弓箭來到了前方那間馬棚裡。
他先用弓箭不斷地摩擦馬駒的身體,待其習慣了弓箭的存在後,便不斷地調整角度、撥動弓弦。
伴隨著“嗖嗖”的破空之音,年歲尚幼的馬駒不安地在原地踏起了步。
但它並沒有像江玉珣想的那邊在馬棚內橫衝直撞。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它已逐漸接受了弓箭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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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終於到了!
一日的訓練結束,大周士兵回到了營地。
江玉珣吃完晚餐後,立刻起身準備去洗澡。
“江大人今日怎吃得如此快?”見他這麽著急,還在吃飯的同僚不解道,“可是有什麽事要做。”
“昨日風沙太大,如今發間仍有黃沙,”江玉珣委婉問道,“諸位大人不去洗塵嗎?”
“哈哈哈無甚大礙!”不等同僚回答,與他們一起用晚餐的千夫長笑著擺手道,“軍中不都是這樣嗎?”
另一名千夫長同樣不拘小節道:“夏天熱了便直接到河裡衝洗便可,其余季節也沒什麽講究的。”
“是啊,浪費這時間做什麽?”
說著,眾人便一道大聲笑了起來。
江玉珣雖然早知道古代行軍打仗條件艱苦,但是親耳聽到仍不免有些震撼。
江玉珣:?!
不是吧,你們這麽隨便?
同樣是一直待在軍中,應長川怎麽就不覺得浪費時間!
這一刻,江玉珣忽然覺得應長川身上的龍涎香是那麽的親切……
怪不得後世都懷疑應長川有潔癖。
他在這軍中也太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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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軍中將士雖然有些糙,但駐地裡設備卻一應俱全。
江玉珣原本想去公共浴區的……
但想到方才聽到的那番話,他最終還是按玄印監所說,認命般去了應長川的地盤洗澡。
或許是早交代過守兵。
江玉珣非常順暢地走進了天子所在營區內。
不同於別處的喧鬧,此處一片寂靜。
守在帳外的士兵一個個身著玄甲、沉默不語,如同幽靈一般靜靜地立在原地。
氣氛使然,江玉珣也不由放輕了腳步,呼吸隨之變得緊張起來。
應長川行軍打仗時與士兵同吃同住。
但他身為天子,且如今並非戰時,吃、住自然還是有些講究的。
鎮北軍營地面積頗大,安全起見應長川一個人就佔了整整一片營區。
此前江玉珣隻去過他辦公那頂軍帳,還沒有到過別的地方。
江玉珣深吸一口氣——
我又不是來偷雞摸狗的,到底在緊張些什麽?
應長川去軍馬場了,說不定半夜才回來。
速戰速決就好!
江玉珣抱著衣服按照門口士兵所指的方向,緩步走到了營區的西南角。
砂礫輕輕在腳底滾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撩開帷帳的氈簾向內看了進去。
春季正是草原上最容易起火的季節。
折柔的帷帳內不點燈,大周這邊也僅留一盞燭燈放於積滿水的托盤中,勉強用來照亮。
只有辦公的軍帳內,和往常一樣燈火通明。
這間帷帳內的燈光有些昏暗,江玉珣頓了一下正想向前走,不料卻見——
似乎有一道人影站在不遠處?
江玉珣不由吃了一驚。
他不自覺地又前走了一步,想要看清那人究竟是誰。
銀色的戰甲泛著刺目的寒光。
昏幽的燈火照在那人的身上,正好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清清楚楚。
被一場場戰爭打磨出的肌肉流暢而有力,他肩背寬闊、腰腹窄瘦……
江玉珣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幾息後燭火下,他忽然窺見了一雙煙灰色的眼眸。
臥槽!
……竟然是應長川?!
天子平日裡衣著寬松,江玉珣從沒有意識到對方的身材竟然如此的好。
常年揮劍鍛煉出的手臂線條格外清晰,哪怕靜垂於身側,都能感受到那迫人的絕對力量。
野史上曾有過應長川單手扼人脖頸、取人性命的記載。
看到這一幕……江玉珣瞬間覺得那記載真是半點也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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