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非舟拚命往外伸著腦袋才引起他的注意。
小公子看到一條扭動著腦袋拚命朝自己點頭的藍蛇,自然好奇,眉頭也不皺了,最後哈哈大笑:“這什麽啊?可真好玩!”當下揮金買下。
結果賀蘭姝當天就將他放生,張非舟氣得不行,怎麽可能被點化?於是又悄悄回到陳國公府,但想到陳國公夫婦將自己放生之事,怕再被扔回山裡,於是躲在白昭華院子裡的小假山裡,天黑後才出去捕些獵物吃……竟就這麽蟄伏了三年,每日看著小公子起來吃飯揮劍玩耍,愈發覺得小公子可愛,當他主人倒也十分合適。
“張非舟在你院子裡藏了三年,直到你十歲那年,也就是去卞家找卞成續那天……”瘦子歎氣,“唉,你和卞成續一起長大,一起讀書習武,感情十分要好,因此,張非舟很多時候也會悄悄跟著你去卞家。那天,你看卞成續不要命地練劍,得知他被欺辱,衝動下搶走他的劍,平生第一次揮出了劍氣……”
白昭華點頭:“這事我倒是記得。”
“張非舟當時藏在草叢裡,被那陣劍氣傷了尾巴。那是他第一次被人類傷害,就……”瘦子說得自己都難為情了,“就覺得公子是他……”他說不出“真命天子”這四個字,隻好改口道,“就覺得你是他恩公。”
白昭華納悶:“我傷了他,還是他恩公?這蛇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咳!公子雖傷了他,卻教他領教了人類裡高手,那三年又過得十分快樂,後來一想,你最初將他從捕蛇人手中救出,又傷了他尾巴導致他不得不回山裡,讓他從此靜下心修煉,自然是一種緣……恩情了。”
“好像有點兒道理……”說著白昭華就笑了,“有個屁的道理!我看那蛇妖分明就是貪戀人間,找的借口罷了!”
瘦子擦著汗道:“呵呵呵……或許吧。”
白昭華的馬車也帶不了那麽多妖怪,八卦完就讓他們先去曲夏州,明日見面。
待那些妖怪離開,他心情大好地和鬱長霖進了馬車,道:“現在的妖怪越來越奇怪了。”
鬱長霖自聽聞張非舟在白昭華院子裡蟄伏了三年,整個人就十分不對,此時皮笑肉不笑:“你最近臉色不好,他既然修煉了百年,營養是有的,用來給你做蛇羹,應該能補補。”
“什麽?”白昭華悚然地看著他。
鬱長霖別過頭。
白昭華問:“我不吃蛇,你吃蛇啊?你口味真重……你不會真要殺他吧?”
“……不殺,你以後離他遠點兒。”
“為什麽?”
為什麽?他那點兒心思,已經妖盡皆知了!
鬱長霖恨得要冒煙,可一瞧白昭華,只能道:“他是毒蛇,對你不好!”
“啊?這是什麽道理?”還想再問,看鬱長霖面色鐵青,仿佛很不舒服,隻好拍拍他肩膀道,“唉……就說讓你別逞強,用了這麽久縱地金光,是不是很累?你看你,說話也奇奇怪怪的。”
鬱長霖一愣,扭頭看他。
那張臉美玉似的,滴溜溜的眼睛帶著幾分關心,此時探究的表情格外生動。
鬱長霖哪裡還有氣?想也不想,伸手就把人摟在懷裡,俯身埋在他肩頸裡不動了。
簡直想把他放進眼睛裡,誰都不給看。
白昭華隻驚了一瞬,隨即乖乖坐著不動:“就說你整天靠著木板怎麽不累呢?以後我也給你帶上枕頭好了,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對了,你說那蛇……”
砰砰亂跳的心還沒平緩就眼前一黑,他聲音幾乎從牙齒裡擠出來:“別提他了。”
“哦……”
當天傍晚就到了曲夏州,在附近打聽幾句,得知趙柯還好好的,白昭華便安了心,先在附近客棧住了一晚,吃好喝好,到了翌日早上,和那些妖怪會了面。
瘦子一見他便道:“參見公主!”
其他妖怪也趕緊跟著道:“參見公主!”
“……”
白昭華愣了下,欲要說自己還沒變身呢,可一想到是自己說的讓他們這麽叫的,也不好多說。
旁邊為他沏茶的鬱長霖也道:“公主,請。”
白昭華瞪他一眼,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問那些妖怪:“這邊有你們的妖洞嗎?”
瘦子道:“有的,就在這附近山上,是一處廢棄的山洞,我已讓小的們收拾了下,暫時給公……公主使用。”
白昭華很滿意,就聽一妖怪說:“公主要找的趙柯,如今正在寧休縣開墾,日子過得十分清苦,他到了此處也一直擺自己先前的世子架子,據說、據說……”
“據說什麽?”
“據說每天都在罵您……非常可惡!”
鬱長霖驟然起身。
白昭華看向他:“你要去哪兒?”
“出去走走。”
白昭華便道:“那你先去透透氣……等休息好了,能幫我一個忙麽?”
鬱長霖蹙眉:“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就不要說幫忙了。”
白昭華一笑:“這裡距離瀛洲仙山不遠,我怕有修士過來攪合,我想請你在我行動的地方弄個結界,先別讓修士過來……”
“好,我稍後便去生結界。”說著,突然看他一眼,拈訣朝他眉心一點。
白昭華好奇地摸過去:“這是什……”忽然摸到配飾,余光又見妖怪們面色呆滯,就連鬱長霖都無聲望著自己,連忙跑到鏡子前,低頭俯身一照,當即大笑,“還真是個女孩子模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