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布的菜,爹娘不會不吃。
爹娘點點頭,一口一口吃著他夾的菜,將眼眶裡的水汽壓下去。
賀蘭姝說:“漓兒你說的多,你表哥為人很好,積德行善,老天會保佑他,我之後就和你舅母日日去白水觀裡為他祈福,老天一定會救他。”
白昭華心裡冷哼,如今的老天怕是隻想讓他死,面上卻點頭:“娘,你就放心吧,璜州離這裡遠,消息來得不及時,指不定過幾日,又來了鬼疫消失的好消息呢?”
這次,爹娘都紛紛點頭,也不知是兒子安慰父母,還是父母安慰兒子。
回沉香院後,白昭華有些睡不著了,他想到那本書裡給賀蘭祐安排的結局就是英年早逝,如今還沒到書裡那場戰役,竟有了生命危險。仿佛不管怎麽做……這都是賀蘭祐的宿命一般。
宿命個屁!他一下坐了個起來,掄著拳頭對著被子狠狠打了幾下,之後徹底不睡了,起來穿了衣服,拿了小白劍就走。
丫頭們聽到動靜,忙跑出來問他怎麽了。
“你們繼續睡,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
丫頭們不知道侯府裡那位表少爺的事,隻當他想夜裡出去玩了,連忙穿戴好出了沉香院,要叫侍衛出去跟上,不料才出院子,就迎面而來一個身著勁裝的高大男子,正是宋以鳴。
宋以鳴問她們:“怎麽了?”
玉書歎氣道:“少爺剛剛出去了,這麽晚了,也不知要做什麽,我們想去叫侍衛趕緊跟上,免得出事。”
宋以鳴早已知道璜州那邊的情況,問了他們白昭華出去的方向。
見玉書指了指,他點頭道:“你們先回去歇著,我這就跟上,你們動靜小些,讓太多人知道了,義父義母怕是也要知道。”
丫頭們應了聲,見他匆匆忙忙也從後門出發了,放心回了屋。
宋以鳴武藝雖比不上強手,可畢竟苦練那麽多年,在普通人裡當個打手還是不錯的。
其實宋以鳴在晚飯後,就一直關注著白昭華這邊的動靜。
當時白宏晟說:“漓兒性子急,和他表哥感情又好,今天聽說了璜州那邊的情況,我就怕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麽事來,你替我仔細盯著。”
宋以鳴騎著馬,很快就追上了白昭華,讓他奇怪的是,白昭華並沒有往出城的方向去,而是跑去了一家客棧。
他記得……那家客棧裡住的都是玄劍門的人!
白昭華一到客棧,便推門大步邁了進去,大堂裡只有打盹的掌櫃,他瞥了眼,堂而皇之地進去了,之後輕手輕腳上了二樓,沿著走廊找了一會兒,敲響其中一扇門。
這段時間,他派人盯著這家客棧,皇上今日才請玄劍門去璜州解決鬼疫,據他手下傳來的消息,前去的也只有掌門、長老和幾個大徒弟,像承霄這種最小的徒弟,仍被留在京城。
承霄所住的房間,他也早讓人記下了。
門隻敲一下,裡面就傳來少年機警的聲音:“誰?”
“白昭華。”
片刻沉默,門緩緩打開,承霄已經穿戴整齊,不解地望著他:“白公子,你怎麽來了?”
白昭華用力一推,閃身擠了進去:“我有事要問你。”
承霄正意外他的大力氣,聽他這話,忙關上門:“什麽事?”
白昭華大搖大擺地走到他床上,轉身坐下:“天心宗在哪兒,你一定知道吧?”
“天心宗……”承霄不解地上前,“白公子怎麽問起了天心宗的事?天心宗是我們瀛洲仙人一派的仇敵不假,可你們……應該不關心這些才對。”
白昭華開門見山:“璜州的鬼疫,你應該知道了。”
承霄頓時變了臉色。
“你們玄劍門要是真能治得了鬼疫,當年怎會讓鬱長霖得到皇上賞識?若不是你們技不如人,皇上又怎會被騙?”
“公子不可這麽說!”承霄努力辯解,“當年皇宮的鬼疫是誰弄出來的,也未可知!”
白昭華笑了:“你是說那魔頭自導自演?可據我所知,當年他消滅鬼疫就消失了,今年才突然出現在京城,之後就被被你們打得生死不知。”
承霄驚疑不定地看著他,許久後才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不與你爭辯那鬼疫來歷,畢竟你我也都沒有說服彼此的證據,我只是告訴你,能解決鬼疫的人,目前來看,顯然在天心宗。”白昭華握著劍起身,“我根本沒指望你們玄劍門能有什麽用,但我不知道天心宗在哪裡,你為我畫一張詳細的地圖,此次前來,隻為這事。”
承霄不敢置信:“你要去天心宗?你可知那是個什麽地方?我們瀛洲仙山各派的掌門都不曾隻身前往!你瘋了?”
“那我就給你們那些掌門打個樣好了。”白昭華靠近他,“你若不畫出地圖,我便讓你們玄劍門在京城永遠無立足之地!”
承霄好笑:“白公子!我是知道天心宗的位置,可你且聽我說,這件事絕不……”
“我不聽!明晚之前要是畫不出來,你就給我等著瞧!”白昭華甩袖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哼了聲,“你若想變成通緝犯,就盡管跑!”
“白公子……”
白昭華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發現了宋以鳴遠遠跟在後方的身影,不甚在意,隻裝作不知,回到府內,隨便衝洗一番就臥床睡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