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高高立著, 手持一柄碧空鏡, 神色莊嚴, 不怒自威, 目光仿若有著穿破時光的悠遠之感……
他微怔,看到這神像, 不由想起對方在天上的樣子。
幾乎是相差無幾的。
當年南焱聖君要前去滅除魔域, 眾神阻止:“稍有不慎,神魂俱滅。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那又何妨?”他記得對方隻回了這麽一句, 奮不顧身就走,可從他身前經過時, 忽然又停下腳步, “若有異變, 請君當斷則斷。”
他到現在都沒明白, 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裡了。”那帶路的男子開口道。
白昭華回過神來,再看那神像,目光一沉, 當即拔劍, 劍氣大震, 驟然橫掃過去——
眾人驚呼聲還未落下,那神像竟已身首異處!
“嘭——”
巨大的神像頭顱滾落在地,哢哢碎成無數塊。
“你們幹什麽?!住手!”
工匠進來一瞧,立馬要去阻止,卻被兩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阻礙得無法靠近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輪椅上的白袍公子揮劍震氣,幾下將那巨大的神像推倒在地……
幾個工匠面色慘白,心道完了,咬牙轉身跑去告官。
鬱長霖回到輪椅後:“後面我來就是。”
白昭華:“嗯。”
那喬昆林恰在這時進來,一看面前猶如廢墟一般的情景,呆傻片刻,便當時其他宗門之人來拆台的,抬手指著白昭華呵斥:“你竟敢毀壞聖君像?本少爺看你是想吃牢飯了!”
白昭華斜眼瞥他。
喬昆林本就圖他俊美又有一股出塵之氣,被他們這麽一瞪,隻覺得更加心癢難耐,語氣瞬間沒那麽生硬了,上前幾步笑道:“還是和氣生財吧!不知這位小仙師是哪個宗門弟子?我看你也是為了鬼疫而來,應沒有壞心,不妨告訴你,這廟宇正是我家出錢建的,若是能和小仙師結交,我嘛……倒是能為小仙師說說情。”
“哦,怎麽結交?”白昭華繼續瞅他。
喬昆侖笑容猥瑣,並未發現輪椅後的玄衣男子眸色霜寒,神情恐怖,還特意朝前兩步,擠眉弄眼道:“這個……我看小仙師長得如仙人一般,仙人打壞了廟宇,怎能去吃牢裡受罪呢?可這事兒必要讓人負責,解決起來倒也不難,只要小仙師跟了我……”
話沒說完,便被飛來的一腳踹到那殘余的神像座上!
喬昆林撞得極重,連聲慘叫。
鬱長霖仍不解氣,拈訣將人憑空吊起,拽過梁上紅布纏了一圈,作勢要將此人當眾絞殺——
喬昆林手下一看,便知道遇到了高人,紛紛哭著跪下求他饒了少爺,還沒說兩句,也被鬱長霖揮袖彈開。
他臉上籠著一層徹骨的寒意:“我要將此賊剝皮削骨!”
一句話嚇得那喬昆林險些尿了,其余小廝高呼求饒。
場面一度混亂不已。
白昭華看鬱長霖似乎來真的,伸手勸阻道:“這太血腥了。”
鬱長霖抽出一手,便要去蒙住他眼睛。
白昭華扭臉道:“你先把他弄下來,我有問題要問。”
鬱長霖蹙眉,緊緊握拳,白昭華繼續看他,他一咬牙,將空中嚇傻了的喬昆林往下降了降。
白昭華身子往前探去,看著一臉暈乎的喬昆林問:“你叫什麽?”
喬昆林隻覺得眼冒金星:“我、我叫喬昆林,我爹是璜州首富喬正福!這、這廟宇就是我爹出錢建的!我要你們好看……”
白昭華抬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喬昆林一下醒了神,瞪大眼睛。
趁著他震驚之際,白昭華雙手左右開弓,直打得他嚎叫不已,最後給了一拳頭作為收尾:“喬正福,喬昆林,我記住了。”
“別打了嗚嗚……”喬昆林鼻青臉腫地開始求饒,“仙師饒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找錯了人,饒了我吧!”
白昭華本來已經準備收手了,聞言又給他一耳刮子:“找錯了人?你本來想折辱誰?”
不待對方再說,扭頭對著震驚的承霄道:“把你馬鞭給我。”
承霄呆呆遞過去,就見白昭華揚鞭對著那男子一陣抽打,打了十來下,那男子起初還啊啊地叫個不停,這會兒已經痛得沒力氣了。
小廝們哭著求他別再打,白昭華仰著下巴道:“既然要與本少爺結交,本少爺自然要讓他永世不忘,方不辜負一番情義!”
小廝們一聽,便知這白袍公子也是個尊貴身份,後悔不已。
那喬昆林隻當他是哪家門派的掌門兒子,因此才驕橫,面上服軟道:“小仙師饒了我,我看出你是厲害人物,我、我再也不敢亂想了!”
白昭華冷笑:“你還曾亂想了?”又一拳頭過去,狠狠打掉了一顆牙。
喬昆侖哭叫:“不曾想!萬萬不曾想!”這哪裡是小仙師,分明是小魔頭!
白昭華這才滿意,收了手,就聽外邊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心想應該是官府的來了,坐下不動。
那邊被吊著的喬昆林和捏著一把汗的小廝們隻覺得柳暗花明。
官府的人來了,縱然這是修真界的掌門,敢把他喬家少爺打成這麽個熊樣子,又毀了神像,定要吃他家官司的!
屆時,這些屈辱,自要全部加倍討要回來!
果然見一群穿著盔甲的官兵來了,喬昆林一看,心裡狂喜,這可比衙役更好拿下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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