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之中,為首的是個體魄強壯、面貌周正的男子,他一看到輪椅上的公子,健步如飛上前:“漓兒!”
“!”
白昭華沒想到宋以鳴會出現在這裡:“你怎麽在這兒?”
宋以鳴俯身就要先去檢查他的腿,登時被鬱長霖一掌推開:“不許碰他!”
他一愣,又聽白昭華道:“我這腿不能見風,我也討厭別人碰。你先告訴我,你怎麽在這兒的?”
宋以鳴隻好後退一步,道:“義父身為丞相,無法離京,可又擔憂你的安危,我便自請而來。你這段時間在外,義父義母每日都在想你……”
白昭華歎了口氣,正要說話,就聽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之聲,扭頭一看,吊在半空的喬昆林瞪大眼睛,四肢顫抖:“你、你是陳國公的……的……”
白昭華道:“既要結交,怎不先問姓名?本少爺名叫白昭華,你記住就是。”
喬昆林雙腳一顫,兩眼一翻,嗷了聲,頓時暈過去。
宋以鳴來的路上就聽工匠說了大致情況,又看那喬昆林此時遭遇,就猜出是他色膽包天,想來是盯上了漓兒,當下也恨不得將人一劍殺了,卻聽白昭華問他:“這人說自己是喬正福之子,那喬正福是什麽人?”
宋以鳴壓著怒氣道:“喬正福是璜州首富,此次建造聖君廟,便是喬家出錢,全力主張的。”
他說完,喬昆林一個激靈醒了,緩緩看向眼前的“漂亮仙師”,懊悔道:“小人錯了……小人真是豬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求白公子放我一馬吧……”
白昭華懶得理他,問宋以鳴:“他家在這次建廟之前,可做過其他賑災義舉?”
宋以鳴搖頭。
白昭華略一思忖,看向宋以鳴腰間令牌,便知爹給了他兵馬過來支援,開口道:“你即刻帶著兵馬圍住喬家,尤其是那喬正福,絕不能讓他跑了,再差人通知官府,推倒所有聖君廟的神像,廟宇倒可留著供人居住。”
宋以鳴點頭便走,那喬昆林還以為這禍事皆因自己好色而起,仍認錯求饒,看白昭華冷笑不止,不由得恨聲道:“你就算是陳國公之子又如何?還不是凡人?竟敢這麽得罪神仙?你、你這是讓我們璜州鬼疫永不得好啊!”
白昭華劈裡啪啦給了他兩鞭子。
他忙道:“哎呦!小人都是胡說!那聖君必然不是真神仙,我看公子才是神仙轉世,您此番來,一定能救得我們璜州!快救救我們!什麽聖君,我看是狗屎聖君!仙師饒命……”
“……”
一旁小廝們都聽得臉紅,如此反覆變臉,真是一點兒骨氣都沒,還不如打死算了。
白昭華問他:“你見過那南焱聖君嗎?”
喬昆林搖頭,轉眼挨了一拳頭,又笑道:“見過!見過!”
白昭華:“怎麽見的?”
喬昆林說:“我爹這幾年一直供著他的神像,我偶爾也得見幾回。”
白昭華又問了他幾句,發現他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覺得沒意思,便讓鬱長霖推著自己離開。
那群小廝看他走遠了,這才圍過去把人放下來,嗚嗚哭著:“少爺都成什麽樣子了?”
“行了,”喬昆林一臉絕望,“這次遇到的可是京城那位混世魔王,能留得一命,咱們就回去燒香吧!”
……
離開聖君廟後,便有衙役前來接他去賀蘭祐之前暫住的府內居住,他們先去了住的地方,路上詢問了宋以鳴的手下關於這邊的情況,才得知張氏兄弟前段時間也來了。宋以鳴本來不支持他們過來,後來搜尋外面染了鬼疫之人時,發現這兄弟倆還挺有本事,就留了下來。
到屋內放下行李,白昭華左思右想後,對鬱長霖道:“我想請你去喬家一趟,若那富商真和南焱聖君暗下勾結,別人去了,未必能阻止。”
鬱長霖:“我去去就來。”
白昭華笑了:“你可真好說話。”
鬱長霖垂眸看他,欲言又止,片刻後轉身快步去了。
不多時,承霄那邊收拾妥當,敲門來找他。
白昭華前不久詢問了染上鬼疫之人暫時關押的地方,得知就在附近後,帶著承霄過去查看。
為了防止這些人傷人,地牢全是加固的,除了士兵,還有無數修士在附近輪崗。
承霄戴著面具,附近此時又都是些其他門派的修士,熟人見面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白昭華的輪椅被抬下了長長的石梯,終於到了地底。
領著他的官兵邊走邊道:“這些人面目恐怖,還請公子做好準備。”
白昭華嗯了聲,讓承霄繼續往前走。
才到第一個牢房,就聽到了呼哧呼哧的呼氣聲,緊接著一聲詭異的吼叫,左邊牢房門前就衝出一張極其悚人的面孔——此人是個女子,臉上滿是短短的白毛,雙瞳全白,張著獠牙朝他嘶吼。
承霄忙把他的輪椅拉到身後,結果右邊又伸出一個男人的面孔,面目異化程度比方才女子更甚,竟讓人分不清著究竟是厲鬼,還是人了。
承霄怕他承受不了,俯身道:“你已經看到了,我們還是上去吧。”
白昭華曾經鎮魔時,恐怖千萬倍的妖魔都看過,此時心底比起恐懼,更多的是悲哀,搖頭:“全部看完再走。”
看看他們究竟被害成了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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