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刻鍾,你的體力便會恢復,所以我們再戰最後半刻鍾,這半刻鍾,不許傷對方半分。”
穆平安道:“來的人想看戲,那就讓他們看個戲。”
司徒汜嘴角不由彎了彎,道:“半刻鍾後呢?”
這人還是好說話的,穆平安道:“半刻鍾後啊,我們就這樣……”
兩人躍至空中,迅速交手十個來回,又雙雙落地。
繼而再次攻上去,你來我往,兩人各自神情猙獰,爭鋒相對,好似用力過猛,卻連一滴血都沒再流過。
場上的人頓時看不懂了:“這是靈力耗盡了,所以近身肉搏了?”
“還是很盡職的,哪怕靈力耗盡了,也要力抗這位沒修為的人,不愧是凡蛻第五境。”有人尖酸刻薄道。
“要說我等若是沒修為,似乎也戰不成這樣。”
“好歹是有靈獸的人,就是靈獸反補,肉身煉體,整體實力還是有一些的,但凡蛻第五境不至於這麽差佔不到上風吧。”
“長得好看的人果然運氣也很好,但願他能過此關,我可不希望他去外門。”
半刻鍾後。
內門長老表情很是古怪:“平局?”
“回稟長老,弟子盡力了。”司徒汜氣定神閑。
……得益於方才多戰了半刻鍾,他已經吸收了不少天地靈氣,也拾掇好了自己。
穆平安一臉悻悻然。
“你但凡再堅持半刻鍾……”內門長老恨鐵不成鋼地道:“戰成平局,這像話嗎?”
司徒汜義正言辭,道:“長老!那是我敗了,穆兄確實有獨到之處,他對陣法的領悟勝過我,所以我的陣法不能傷他分毫。”
內門長老及一眾執事交頭接耳,懂陣法?這確實是個能耐。
而在場觀戰的弟子們不由拍案叫絕,看不出來這人胸懷廣博,竟能夠輕易承認說自己敗給了一個沒有修為的人!
其他凡蛻第五境的弟子都相互示意,他們捫心自問,換做是他們,他們沒法坦然承認對方。
事實上這場戰鬥,似乎只需要凡蛻第五境弟子的親口承認,就能結束這場鬧劇——就算人家沒修為,人家也是憑實力進了飛鶴門的弟子。
憑實力進了,還要找由頭把人攆出去,在場其他弟子見了也寒心。至少凡蛻第五境修士心裡都不舒服。
穆平安也道:“長老,我沒有修為,沒用靈力取勝,實乃勝之不武,應該算司徒兄贏了才是。”
不至於不至於,在場凡蛻後期弟子都覺得不至於。
連他都去外門了,那憑本事考核過關的凡蛻第五境修士都該收拾行李隨他一塊去了。
要說他沒修為,他能在凡蛻第五境修士手中近乎毫發未損,也不能說完全沒修為,更沒有勝之不武一說。
“不不不,我沒贏。”司徒汜道,“穆兄面前,小弟怎敢托大。”
穆平安道:“司徒小友,客氣客氣。”
這兩人裝模做樣上了。
內門長老仲池道:“聽說你們都是滄琅縣的。”
穆平安道:“是。”
司徒汜頓了下,道:“正是。”
“真是同鄉情深啊。”仲池別有深意地感歎。
“長老所言非也,在此戰之前,我看此人十分不順眼,”司徒汜道,“此戰之後,覺得此人還算不錯。”
穆平安道:“我也是。”
仲池對這兩條活泥鰍無從著手,一口氣提不上來,但又對穆平安的實力無話可說。
說他厲害吧,整場戰鬥都在躲閃。
說他不厲害吧,整場戰鬥他都躲閃掉了。
僅有鼻翼上有點劃傷,還讓不少女弟子為之心碎不已,到現在踮著腳看他的人都還有很多。
司徒汜算是明白了,穆平安就像他手中那把鐮刀,乍看之下只是一把普通鐮刀,觀戰的時候隻覺它頂多鋒利了點,可只有與之交戰之人才知道其中可怖之處。
“你可真是有能耐啊,”內門長老對司徒汜道,“凡蛻第五境戰一個沒修為的人,居然戰成了平局。”
“多謝長老抬愛,”司徒汜學著穆平安的口氣,儼然如同毫無眼力見之人,道,“弟子已竭盡全力。”
“不思進取。”內門長老輕嗤一聲。
司徒汜胸口中了一箭。
他算是了解被他一語中傷的人是什麽心情了。
但他也不算不思進取吧,而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司徒汜笑道:“我贏了他,贏了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就叫積極進取了麽?”
“你倒是好心。”內門長老不滿道。
“弟子不敢。”司徒汜態度恭謙。
一旁的趙語歡不由杏眼睜大,仿佛今日才認識這個司徒家同輩似的。
穆平安太了不起了,連滄琅縣小霸王都能製得服服帖帖!
“這匕首還給你。”穆平安將戰鬥中斬獲的那把精致的匕首遞給司徒汜。
司徒汜驚詫不已,他的目光落在匕首上,喉結上下滾動,想伸手去拿,卻還是忍住了,道:“戰鬥中被你繳獲,就該是你的。”
穆平安道:“我用不上。”
司徒汜雙手接過,垂首道:“多謝。”
霍駿道:“他倆憑實力這才成了星盤前三,我並非收好處辦事,還望長老明察。”
見在場其他弟子也都沉寂下來,不敢隨意談論執事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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