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怕死。
“幾乎都要砍到我頭上了!竟還把我掛的牌子擲地,簡直是在挑釁!”歲寒束好長發,大步流星地往裡走,還心有余悸,“真是欺人太甚!”
山羊胡子護山長老魏蟄道:“外面太凶險,現在新入門的弟子不明事理……今後您還是在遲元峰內閉關吧,峰主早先說過了,凡遲元峰所轄之地,您都可選作您的閉關之所。”
歲寒道:“現在新入門的弟子,有元丹境的嗎?”
“沒有。”魏蟄道。
歲寒陷入沉思。
“但也不排除是有不長眼的妖獸作祟!”
魏蟄道:“今時不同往日了,有不少弟子同時加入了好幾脈,掌門他們可能想著減小各峰爭端,日後各脈或許會往來密切。
“外頭太亂,您留在峰內,也好讓我等保護您的安危。”
是了,妖獸怎麽能把竹子砍得那樣整齊,尋常修士誰敢威脅煉藥師?歲寒稍微平複了心緒。
所以伐竹之人的修為可能不如他?
竟敢把竹子伐到他屋前!
醒來看到竹子被伐得只剩一圈,就像一圈竹子般的利劍包圍了他,想來那畫面簡直悚然。
當然也有可能對方只為了伐竹而已。
但明知道他閉關於竹屋內,卻硬是將竹子砍到只剩最後一圈,很難說沒有恐嚇之嫌。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說得有道理,”歲寒道,“魏蟄,還是你得我心。”
另一位年輕的護山長老恭候一旁,虛心向年長者學習。
魏蟄躬身道:“峰主若知道您回來了,定會很高興。”
“師父現在何處?”歲寒也想念褚石師父了。
“在煉星樓頂層煉丹室。”
穆平安剛回住處,想打聽峰主在何處,迎面走來一位身著墨綠長袍的年輕男子。
而這位年輕人身邊還跟了一人。
冤家路窄。
“二師兄。”穆平安對著傳柯頷首行禮。
二師兄傳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很正直,只是身量較矮,臉上有些許雀斑,抬臉看人時,笑容很是和善。
……也不知道傳聞中煉藥師脾氣古怪都古怪在哪兒了。
至少穆平安目前見到的煉藥師脾性都很正常。
其中最不正常的當屬峰主褚石。
但褚石峰主,傳說中的“藥瘋子”……穆平安看來,覺得好像也還好。
“穆師兄。”當著傳柯的面,季文方嘴角抽搐著,向著穆平安見禮。
穆平安樂了,他差點忘了,按輩分,後入門的季文方算是他的師弟。
傳柯道:“你來得正好,此事就由你倆一同去吧。”
季文方立刻道:“此事我一人去就行了,怎好勞駕穆師兄,他才剛來,還是讓他先歇歇吧。”
穆平安一聽,怕是好差事啊,道:“我欣然前往,必不辜負二師兄之意。”
“你倆一起去,師父的丹爐需要清灰,煉丹室也需清掃,一個人怕忙不過來。”
季文方頓時露出幸災樂禍之色,當然這抹自得被他很快掩飾住了。
穆平安心裡“呵”了聲,神色如常。
傳柯道:“對了,你倆今日最好不要問峰主有關藥寶煉化之事。”
穆平安問:“為何?”
“師父煉丹失敗了,提及此事,或許會讓師父大怒。”
“多謝二師兄提點。”
傳柯道:“你和文方是師父剛收的弟子,此事就托付給你二人了,巳時之前務必要完成。”
“是。”兩人說得中氣十足。
饒是穆平安脾氣好,也忍不住在心裡來了句:“陰魂不散。”
“陰魂不散。”季文方直接開口了。
“師弟,在說誰呢?”穆平安直言不諱。
“自是不敢說師兄。”當著二師兄的面,季文方不敢造次。
若是跟他貧嘴,三五日怕是不夠,穆平安好奇地二師兄道:“我倆剛入山,不需要拜見一下師兄師姐們?”
穆平安還是知曉禮儀的。
季文方也不動聲色地看過來。
他素來與人為善,盡管看不慣穆平安,但人前卻會裝成倆相好。
傳柯道:“本該拜見大師兄,但現在大師兄修煉在外,尚未歸來,他脾氣不太好,以後見到他了也要多讓著點。其他師兄師姐們,等到峰主考核煉藥術的時候,再去拜見也不遲。”
穆平安連忙點頭,大師兄,修煉?是他理解的那個修煉嗎?脾氣不太好,這很煉藥師啊!
傳柯笑著道:“其實住在這處洞天福地的都是峰主的弟子,記名弟子住在外面,裡頭的弟子大多時候都在煉藥或準備煉藥,都無心其他,你們平日見到點頭見禮就行。”
說完傳柯便走了。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座極高的塔樓面前。
塔前有牌匾,寫著“煉星塔”三個字。
剛進門,便聞到一股靈藥被燒焦的氣息。伴隨著藥香和焦糊氣,穆平安不由掩住口鼻,季文方則鎮定自若。
到底對方是修士,自己不是,所以盡管捂住口鼻這個姿勢可能對正在煉藥的弟子不大尊重,穆平安也照做不誤。
身著明黃長袍的入門弟子正在煉藥,注意到剛進來的人,見他倆身上的墨綠長袍,慌忙躬身行禮:“見過二位師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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