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沒有王法了啊!”龐琦義憤填膺地道:“天子腳下,竟然有人這樣為非作歹,三公子是什麽身份,他們也敢搶!若是尋常人遭了這樣的事,又該往何處去說?您不知道,三公子有多可憐,昨晚上夜黑風高,一個過路的人都沒有,他是硬生生徒步走回來的,六十裡啊殿下,那腳磨得血肉模糊,他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啊!”
龐琦聲淚俱下地道:“殿下,你們有十多年都沒有見了吧,沒想到一見面三公子就遭了這樣的事,若是給皇后知道……”
“行了。”承昀打斷了他的話,龐琦擦了擦眼淚,他發現太子殿下的心情非常惡劣,但似乎並非是為了三公子。
他遲疑了一下,道:“殿下,您還是去看看他吧。”
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拍了他一掌,把他扔下了馬,自己這麽多年沒長進,倒是怪起旁人來了。
承昀道:“孤有事忙呢。”
龐琦:“……可是,三公子還等著讓您做主呢。”
溫別桑眼觀鼻鼻觀心地揉著自己的腿,承昀忽然在床邊坐下來,奪過他手裡的藥油倒在掌心,直接雙手按了上去,道:“沒看到嗎,忙著呢,你讓他先休息一陣,孤忙完了會過去的。”
龐琦:“是……那,那您,您別那麽大力氣,看公子臉都疼白了。”
承昀去看溫別桑,發覺他清冽的眸子裡又掛上了一汪水。
他:“有那麽疼嗎?不就是石頭打了一下,你是男人嗎?”
“……”他每用掌心裹著那雙腿的腫脹處揉一下,溫別桑都不由自主地縮一次身體,幾次下去,溫別桑被揉著的那條腿已經蜷得要跟大腿貼在一起。
龐琦在一旁歎氣,那哪裡是揉,分明是捏。
承昀把溫別桑縮回去的腿又拉回來,不悅道:“走啊,站這幹什麽。”
龐琦趕緊走了。
他心中納悶至極。
太子和三公子素來兄弟情深,怎麽這次聽到他遭了那麽大的禍事,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不像是被太子妃的美貌迷住的樣子。
裡面,承昀賣力地給他揉著腿,直到溫別桑忍無可忍,伸手推他:“不要你揉了。”
承昀松手,抬眼看他,然後屈指從他臉頰揩了滴淚珠。
望著指尖的晶瑩,挑了挑眉。
怎麽欺負你你哭,對你好你還哭呢?
他盯了溫別桑一陣,確定般道:“你這是天性愛哭吧。”
“……”
溫別桑逼著自己把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
他感覺自己隨時會忍不住掏出推彈小弩把那張臉打開花。
承昀似笑非笑,他猜測等到對方腿好了估計就會計劃逃跑。
不過,逃跑才有意思嘛。
他隨意整了整衣袖,轉身走了出去。
裡面,溫別桑看著自己腫的更高的腿,眼神冰冷至極。
承昀出門之後便去尋了齊松,後者一向不會離他太遠,很快被他招手喚了過來:“殿下。”
承昀示意他湊近,低聲道:“孤昨日借來的那匹馬,你放哪了?”
“您不是說要找主人?”齊松道:“只是昨日回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卑職還未來得及安排。”
“你送去太仆寺了?”
“沒有沒有。”齊松忙道:“那馬既然是別人的,總歸是要還回去的,卑職心裡有數,不敢驚動太多人。”
事實上,齊松心裡也清楚,嘴上說的是借,事實明顯就是太子從哪個倒霉蛋手上搶來的。
要真送去了太仆寺,那麽好的馬,肯定會讓那批養馬的官員傳的沸沸揚揚,到時候怕是影響不好。
承昀嗯了一聲,道:“天黑之後,你把它帶過來。”
隨後,他又去了書房,挑了本火器進階大法,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下午,龐琦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承昀一看到他,就有些不耐:“幹什麽?”
“三公子醒了,又鬧著要找您給他出氣……”
“知道了。”承昀道:“你就說孤已經在幫他找馬了。”
還能睡著,應該沒什麽大事。
龐琦看得出來他實在不想見常星竹,隻好又埋著頭轉身。
“等等。”承昀開口,道:“他有說這次回來有什麽事嗎?”
“這,倒是沒有……”龐琦道:“需要問問嗎?”
“問。”承昀道:“順便問問他什麽時候走。”
常星竹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他坐在床前,兩隻腿分開放在兩條凳子上,腳上正纏著紗布,腿間放了個小桌,正在吃東西。
到底是在北疆凍過來的,這樣的天氣,他隻穿著單衣,竟然也沒覺得冷。
發現龐琦又一個人回來,他有些不滿:“承昀呢?我千裡迢迢回來找他,他怎麽見也不見我?”
“太子殿下去給您找馬了。”
常星竹心情沉重:“看來他一定非常生氣,那可是我們倆一起養過的小紅馬。”
龐琦不敢說太子殿下並沒有這麽生氣,他道:“三公子,您此次回來盛京,可是有什麽要事?”
“倒是也沒什麽要事。”常星竹道:“之前我和承昀通信,聽說宮燁被封了楚王,咱們陛下一登基就迫不及待給了那家夥這麽大的名分,我想著承昀現在肯定壓力特別大,反正我在北疆也沒事乾,閑著也是閑著,就決定回來給他一些精神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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