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文什自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臣不敢。”雌蟲說是不敢,但眼中沒有任何懼意, “我只是希望您作出最正確的決定。
一旦消息透露,就是冕下也無力阻止,在大局面前,任何蟲的犧牲都是應該的。
“你讓我如何再相信你?”文什目光滿是質疑。
阿爾及爾一頓,慢慢開了口: “如果還失敗,我會自行辭去院長一職,任您處置。”
話落文什瞳孔一縮,望著雌蟲瘋狂的眼神,心沉至底部。
看來,無論如何阿爾及爾都不會放棄。
所有思緒合攏,他不得不考慮對方的話,即使是為了說服他刻意強調的,但不得不承認——
雌蟲是對的。
不管是對黑龍的傷害程度,還是透露風聲後面臨的困局,暗中進行都是最好的方式。
而作為冕下,他得為蟲族負責,為蟲民考慮。
半響,見雄蟲點了頭,阿爾及爾臉龐微微扭曲,心滿意足。
“我需要全程監督。”
“沒問題。”雌蟲答應地迅速。
耳墜一晃,文什目光清凌凌: “而且得等到找到那隻雄蟲後,讓他來。”!
這怎麽可能?!
阿爾及爾的笑容一收,頗為惱火。
“冕下,您這是強蟲所難。”
文什寸步不讓: “這就是我的條件。”
強壓下怒火,阿爾及爾語氣刻意放得溫和: “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那隻雄蟲沒有任何消息。”
如今尚不能確定對方的等級,如果對方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雄蟲,沒有任何繁育價值。
“是。”雄蟲承認,現在沒有任何頭緒。
“那需要等多久?”阿爾及爾的脾氣有些壓抑不住。
“不知道。”
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雌蟲憋了一股氣。徘徊不定,有時候停下想說什麽,都沒說出口。
雄蟲立在哪裡,不急不忙,對方卻沒有注意他的目光失了焦距。
如果你哪怕還對黑龍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快點出現吧。
想著不由握緊了拳頭,骨節泛白,喉頭艱澀。
你為他做了那麽多,有想過值不值得嗎?
門口的阿加納聽著劍拔弓弩的兩蟲的對話,心臟突突突的,本來已經覺得不會再有更勁爆的了,下一秒就又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恨不得原地消失,生怕被滅口。
亞雌大眼睛提溜提溜的,注視著的雄蟲的背影,突然整隻蟲都低落下來了。
……冕下怎麽了,看起來又難受了。
壓抑的氣氛持續蔓延著。
終於阿爾及爾出聲了,定定看著文什: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
瘋子的瘋言瘋言,不會再有類似的實驗傷害黑龍了。
第24章
雄蟲眼瞳一動,兩蟲對上。
“……我來。”
此話一落,阿爾及爾震驚不已,臉龐上的肌肉抖動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只是想要雄蟲不干涉罷了,但絕沒肖想過要對方做那麽大的犧牲。
眼底驚濤駭浪不斷,稍微鎮定下來的雌蟲理了理思緒,刷新了黑龍的重要性。
冕下比他想象中的要遠遠更重視那條黑龍。
“……如果蟲工授精失敗,需要自然受孕呢?”
阿爾及爾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這句話的,他七魂早已在雄蟲說出那句話時失了六魄。震撼的同時愈發好奇,他想知道雄蟲的底線到底在哪。
雄蟲沉默,落入阿爾及爾便是默認,他嘴皮不由抖了抖。
“有問題嗎?”
那麽驚世駭俗的決定文什都能眼不眨地決定,後續的一切自然順理成章。
要不黑龍的雄蟲找來,要不他履行冕下的職責,以SS級雄蟲的身份,用最好的配子去驗證正確與否。
阿爾及爾僵在那裡,良久乾巴巴道: “沒有。臣敬佩您的犧牲”
文什轉身的一瞬,恍如烏雲散開,重見天日。
一邊的亞雌張大著嘴,看著雄蟲向他走來。
這,這真的是他可以聽的嗎?
冕下不會真要殺他滅口吧?
阿加納縮成一團,直至雄蟲目不斜視與他擦肩而過,他腿一軟趕忙扶住門。
回去以後,阿加納不分晝夜查找著消息,他不敢想象冕下屈尊去和黑龍結合。那根本不是一個物種,一巴掌下來嬌嬌冕下就一命嗚呼了。
有多少次他都想偷偷稟告大祭司,但是看到不遠處同樣不停翻閱的雄蟲,就歇了心思。
一邊抹眼淚,強忍著哭聲去看那些消息。
冕下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他一直不想承認,自從冕下失蹤以後,都快變成他不認識的模樣了。
冕下從不會對某件事或物那麽執著。
眼淚吧嗒吧嗒,模糊了視野,不小心泄露出哽咽聲。
亞雌已經思維發散到雄蟲去世了,眼淚就愈發多。
專注的文什瞟了一眼,一直想忽視,可對方一直斷斷續續發出抽噎聲,距離從研究院回來已經過了一周。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紙巾,啜泣的亞雌抬頭,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冕,冕下。”
阿加納接過開始擦眼淚,又擤鼻涕,再次抬頭時雄蟲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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