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碎溪房裡怎麽會有人?
陸繁像被人當頭敲了一棒,腦子嗡嗡作響的同時,胸間湧起一陣刺骨怒意,他不過在窗外猶豫幾瞬,兩道人影竟又抱在了一起!
“沈碎溪!”他怒喝一聲,手中長劍一揮,劍氣將整扇窗破開,露出裡頭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沈碎溪被人攪了好事,不悅地夾起眉頭朝窗外看去,看清是陸繁時,他怔了一下。
陸繁像隻深山老猴一般蹲在樹上,一手勾住樹乾,一手顫顫巍巍舉劍,指向沈碎溪後面的人。
“你來做什麽?”沈碎溪問了句。
他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脖頸和胸膛上布滿鮮紅吻痕,一瞧就是剛剛弄出來的。
地上散落著兩人的衣裳,沈碎溪渾身上下只有一條褲子,松松垮垮掛在消瘦的胯骨上,再撥弄兩下就要掉下去。
而他身後那位奸夫更是過分,早已脫了個精光,被陸繁這麽一嚇,醜陋的東西耷拉著,完全來不及抓些東西遮擋。
陸繁眸子血紅,握劍的手拚命顫抖,眼看著就要將奸夫一箭穿心時,沈碎溪突然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兩人之間。
“你什麽意思?”陸繁都快碎了,他哽咽著將劍收起,一句句質問聲嘶力竭喊出口:“我不過走了幾天而已,你就移情別戀了?移情別戀也就罷了,你都未同我知會一聲,就同這個、同這個奸夫廝混在一起!你可對得起我!”
沈碎溪聽不懂,也不太明白陸繁這樣生氣是什麽意思。
“你到底要做什麽?”他歎了口氣,俯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遞給身後那可憐的苗疆人,“你先回去吧,過幾天再找你。”
“是,是,大人有需要再找我。”那人手忙腳亂穿好衣裳,頭也不回往樓下跑去。
而陸繁咬咬牙,就這麽一下從樹上跳了下去。
那人剛推門出來,便見陸繁直直落在他跟前,他還以為陸繁是來索命的,於是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往屋後跑。
陸繁沒追,而是一頭扎進林子裡。
祭司殿四層,正在酣睡的兩個人被這幾聲慘叫驚醒,蕭見琛夢中抖了下身子,嘟囔一聲,“嗯?”
花酌枝迷迷糊糊坐起來,把被子拉到蕭見琛下巴處,順手拍了拍,“無事,好像是碎溪那邊……琛哥哥你睡,我去瞧瞧。”
他光腳爬上牆沿,探頭往下看,剛好看到陸繁哇哇哭著跑了過去。
“……”
這是做什麽呢?怎麽哭得這樣傷心?
花酌枝還沒想明白,又聽見那陣哭聲由遠及近,陸繁肩上扛著王文才,又跑了回去。
哭聲太大,蕭見琛夢都散了,他撐起身子,看向花酌枝,“枝枝,誰在哭?”
“嗯?沒事。”花酌枝走回榻邊,把蕭見琛按回去,沒敢說哭的是陸繁,“是碎溪那邊出了點事,我去瞧瞧,琛哥哥繼續睡,我很快就回來。”
蕭見琛強打起精神,作勢要起床,“我同你去……”
花酌枝拒絕,“不必,我要同碎溪說些私密話,你在不合適。”
“……好。”蕭見琛回了聲,一頭扎進枕頭中,不一會兒便打起輕鼾。
花酌枝給蕭見琛蓋好被子,披上外衣下樓,剛走到沈碎溪的小樓下頭,便聽見陸繁帶著哭腔的聲音,“你同他做到哪一步了?”
王文才盡職盡責譯說,沈碎溪立馬給了回復。
“我同他如何,與你何乾?”
聽了沈碎溪的話,陸繁咬牙切齒道:“我們還不認識時你就給我塞香囊,沒過幾天差人來找我,三媒六聘都沒有就勾引我上了你的床,我寄回家的信中早已給了你名份,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現在卻說與我無關!那我問問你!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
話太長,王文才頓了很久才結結巴巴將話譯說回去。
聽到這裡,花酌枝歎了口氣,他走上二樓,在眾人的注視中坐下來,“王文才,你去一邊,我來譯說。”
王文才連忙給花酌枝讓位,往牆角一站,唯唯諾諾看著這邊三個人。
沈碎溪沒來得及穿戴整齊,衣裳歪七扭八罩在身上,露在外面的吻痕已經淡了許多,仔細看才能瞧出些端倪。
他敲敲桌面,同花酌枝道:“你問問他,我何時問他要過名份,又是何時問他要過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前頭做的我都認,不過是睡過幾次,怎麽就要跟他成親了?”
花酌枝一字不落地說給陸繁,而陸繁越聽眼睛瞪得越大,他目光呆滯看著對面的沈碎溪,兩行清淚沿著腮邊滑落。
“不過是睡過幾次……不過是睡過幾次……”他喃喃道,“這是什麽意思?”
沈碎溪甩了甩長發,一臉不耐煩,“早知如此,我就該聽你的,不去招惹他。”
他不過是看陸繁順眼,心癢難耐,便差人問他願不願意同自己一度春宵。
陸繁接了他的香囊,也爬了他的小樓,他還以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份露水情緣,睡過幾次,該散就散。
而他向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陸繁走了這麽久,他總不能等著憋著,想要了就得找人來做,沒成想還未做到底,竟被陸繁壞了好事。
花酌枝猶豫片刻,還是沒把沈碎溪的話譯說過去,而是同陸繁簡單解釋了一下如今的情況。
陸繁聽完傻了眼。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