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他將花放下,突然開口:“他現在在哪?”
男人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在醫院觀察。注射了抑製劑,檢測結果沒被感染,要在觀察室觀察24h。”
顧時靖輕嗯一聲,還未踏入2號樓的雙腿轉了個方向,徑直離開了。
只剩下男人盯著桌上的花愣怔發呆。
怎麽回事?時隊要去看望那個少年?他們不是不認識嗎?
……
天漸漸黑了下來。
海邊的駐扎區域並不大,即使只是通過步行也能很快轉悠一遍。
顧時靖很快便來到了醫院。
詢問了護士具體位置之後,顧時靖徑直走向秋卷所處的那間觀察室。
尼爾最先發現的他。
顧時靖顯然也看見了尼爾,冷淡的視線在他身上落了一瞬,尼爾瞬間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顧時靖怎麽突然來這裡了?
顯而易見——他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隔壁房間的人。可小隊的人不是說不認識秋卷嗎?顧時靖怎麽突然親自過來了?
秋卷蜷在另一邊的觀察室內,披著一塊護士給的小毯子蜷著睡著了,睡顏單純無害,像隻可愛的小動物。
這幾天趕路實在太累,故而睡得很沉。
盯著因為睡覺蹭得微亂的米黃色卷發,隔著玻璃,金色獸瞳微微眯起,顧時靖的心底沒來由地冒出些火來。
連頭髮都是與小卷相近的顏色,還都是卷毛。
想起今天聽到的種種,他自然而然便將秋卷誤會成了故意利用小卷接近自己的少年,尤其是那句“主人”。
至於少年的來歷——說不定與主城那些反對他存在的人有關。
以前就曾發生過類似的情況。
那會兒他還在軍校上學,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處於容易被荷爾蒙支配的青春期,雖然他本人覺得荷爾蒙這種東西在自己身上從沒起過作用就是了。
可別人可不這麽覺得,當時便有人故意安排了兩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女接近他,想要故意引誘自己留下什麽把柄,從而順利達成讓自己從主城消失甚至是徹底消失的目的。
可惜,他最不擅長與人相處,可以說是“油鹽不進”,那兩個人沒多久便被他給“氣”跑了,若不是院長後來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他,他估計根本就注意不到。
但也正是因為有過這樣一段經歷,他才會對這種事情稍稍敏銳一些。
顧時靖知道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直接離開,讓人將這個少年帶走,再也別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面,不讓別有用心之人有任何可乘之機。
可。
他們怎麽能利用小卷。
他們怎麽敢利用小卷。
顧時靖垂在身側的手不覺緊握成拳,手背的傷口崩開,在雪白的繃帶上滲出了血跡也不毫不察覺,身體漸被憤怒操控,獸瞳也緊縮成了一條銳利的直線。
就在這時,口袋內的對講機突然響起聲音:“小時,你在醫院發生什麽了?你的數值不太正常。”
是這次與他同隊的一名研究院的前輩,說是來這邊進行海洋畸變體的數據記錄反饋,但他知道院長還是很放心不下他,所以才會派信任的人跟著。
顧時靖理智被拉回來了些,緊閉了下眼,拿起對講機湊近唇邊:“我沒事。”
靳醫生說過,是個人都有生氣的時候,他沒出什麽問題,只是經歷了每個人類都擁有的一種情緒罷了,是正常的。
發生這種事情,不生氣才是真的不正常。
那邊的人盯著隻稍稍降低了一點的數值依舊擔心得不行,“我已經讓醫生過去了,我馬上到,你冷靜啊!”
顧時靖沒再回答,金色眸子卻忽地睜開,目光落到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的少年身上,僅隔著一片玻璃,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灼個洞出來。
秋卷是被對講機內的聲音吵醒的。
雖然很累,睡得很沉,可他畢竟不是什麽普通人類,不至於這點動靜都察覺不到。
於是秋卷睜開惺忪雙眼,快速聚焦到聲源,下一秒整個人都怔住,身上的小毯子滑落到地上也不察覺。
“??!!”
顧時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在追妻路上突然走上岔路jpg
第60章 (一更)
顧時靖的視線直直落在秋卷身上,像是盛了極寒的冰川,冷得刺骨。
兩人就這麽對上了視線。
秋卷卻一點兒也不害怕,畢竟他見過顧時靖最溫柔的樣子,知道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一點兒也不可怕,他只是覺得眼前的顧時靖有些怪怪的。
該不會是他撒謊說顧時靖是他主人的事情被他本人知道了吧……
秋卷覺得很有可能。
秋卷再次後悔起了自己的口不擇言。
他其實早就已經想好了接近顧時靖的新身份——曾經被他救過的一個小人類,想要報恩,送花和示好便成了理所當然,並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畢竟顧時靖曾救過那麽多人,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太記得那些人的相貌姓名以及當時發生的事情,多他一個也不多。更何況他也不算撒謊,顧時靖確實在那個雨夜救助了一隻渾身濕透了的卷毛小倉鼠,幫小倉鼠烘幹了毛毛。
可如今這個烏龍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秋卷心虛地垂下眸,抿了抿唇,一邊思考著應對策略,一邊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不想再以這樣的姿勢被顧時靖居高臨下地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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