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怕,外面那些人敢來打我們,我就把他們打回去。”
路面不平,公交車顛簸得厲害,司機也不斷罵罵咧咧。這一帶的治安明顯比西城區更亂,街邊有人在明目張膽地進行搶劫,旁邊行人隻視若無睹。
“我都說了我一分錢都沒有。”一名男人舉起雙手,由身前的大漢搜身。
“卡呢?把你的卡拿給我!”大漢拿刀對準了他的咽喉。
男人不做聲,大漢一腳踹去,他捂住肚子痛苦地彎下了腰。
“非要見血才給卡是吧?”大漢舉起匕首朝著男人的手臂刺去,可手才抬至一半,便突然脫力地垂下,匕首也當啷掉在了地上。
這科薩區屬於臨亞城最亂的區域,分駐著各個小勢力,哨兵向導的數量極少,一般也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大漢顧不得去撿地上的匕首,隻握著手腕,神情驚慌地四處看。
“你打別人,你這個人太厚臉皮了,我要給陳管理長告你。”沈蜷蜷腦袋探出車窗,手指著那人大喊:“你要被關懲罰室的我給你說,你這種厚臉皮不準吃飯的我給你說……”
大漢不敢再有其他動作,那名男人也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空癟口袋,快速起身離開。
“太不像話了。”沈蜷蜷坐回車內,憤憤地對褚涯道:“老是在打人,太不像話了。”
褚涯剛才還沒留意到車外情況,現在看著那滿臉驚慌的大漢,問道:“你收拾他了?”
“收拾了。”沈蜷蜷說著又探出頭,“我要打你兩尺子……那個人你又在幹什麽?你在搶別人的玩具?”
一名正在搶奪別人皮包的年輕人轉過頭,看見身後駛過一輛公交車,車窗內一名扎著小辮的幼童正怒視著他。
他立即大聲罵道:“哪兒來的小雜——”
年輕人後面的話還沒吐出來,就直直向後飛出,身體撞在鐵皮屋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褚涯用精神力將那人擊飛後,把還在訓斥人的沈蜷蜷拉回車內,再關上了車窗。
“這些人都是要被陳管理長懲罰的。”沈蜷蜷道。
“嗯,他們都會受到懲罰。”
沈蜷蜷又看向坐在右邊那排座位上的布偶熊:“你看見了嗎?那些搶花的也會這樣。”
“嗷!”布偶熊指著褚涯背包,表示裡面那朵花不是自己搶的。
“有些搶花的是後面沒搶,可是開始搶了的,還把花搶爛了。”
布偶熊沒有做聲,黑狼余光瞟著沈蜷蜷,見他說完這句又盯向自己,立即吼了一聲。
沈蜷蜷道:“我知道的,你沒有搶,你不像有些人,不,有些浣熊那樣,你是好大汪。”
有些浣熊隻假裝沒聽見,扭頭看著窗外。
公交車在某個站點停下,褚涯三人下了車,在一條巷子裡穿行十來分鍾後,停在一棟灰撲撲的鐵皮屋前面。
“劉院長給你的地址是這兒嗎?”雲拓問。
褚涯點點頭:“他說許忘鐸住在科薩區宏明街五子巷16號。”
雲拓看了眼鐵皮屋上的門牌號:“地址沒有錯,的確就是這兒。”
但面前的鐵皮屋大門緊鎖,門板和窗台上積著厚厚的塵土,像是久未住人的模樣。褚涯探出精神力從門縫進入,看見屋子裡的家具上也有了一層灰塵。
褚涯心裡直往下沉,雲拓道:“門鎖都是完好的,人肯定沒事。臨亞城就這麽大,就算他搬去了其他地方,我們也肯定能找著人。”
褚涯看見牆邊衣櫃裡沒有半件衣物,終於松了口氣:“是的,他人沒出事,只是沒有再住在這裡。”
旁邊屋子出來個老頭,一臉警惕地盯著兩人,接著又要返回屋內。
“請問——”
老頭迅速後退,就要關上房門,褚涯手疾眼快地將門抵住。
“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向您打聽點事。”
老頭滿臉戾氣地回道:“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褚涯一直抵著門,語氣和神情依舊溫和:“就耽擱您兩分鍾,問一點事我們就走。”
老頭連接用力,門扇卻絲毫不動,隻得不耐煩地道:“要問就快點問。”
褚涯指著旁邊的屋子:“住在這裡面的人去哪兒了?”
“不知道,我不認識。”老頭惡聲惡氣地回道。
“那您總知道這屋裡的人多久沒回來過了吧?”
“也不知道,沒注意過。”
雲拓走了過來,將一張卷起來的紙幣塞進老頭的衣兜:“你最近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老頭低頭看了眼,目光依舊充滿警惕,但也終於吐露了點信息:“半個月前吧?”
“半個月前?”
“你說詳細點,包括這人的模樣,平常愛做些什麽,你半個月前見到他是什麽情況,說得越詳細越好。”雲拓再將一張暗紅色的紙幣塞進他的衣兜。
“我在這裡住了三年了,這個人是半年前才搬來的。他平常很少出門,兩三天上街一次吧,就買一些吃的。他看上去估計有四十歲左右,個子這麽高。”老頭伸手比劃,“長臉,很瘦,左眼皮上有指甲蓋那麽大的一塊紅色胎記。”
雲拓對褚涯點點頭:“沒錯,就是他。”
老頭說到這裡,卻突然閉上了嘴,隻拿眼看著雲拓剛才掏錢的衣兜。
雲拓又塞了一張錢幣後,老頭滿意地繼續:“我們平常沒說過話,也沒見人找過他。但在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他屋子裡突然來了好些人,直接將人給帶走了。我還聽見他們在催他快點,不用收拾東西,說那裡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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