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也沒帶嗎?陛下若是遇到刺客怎麽辦?”禁軍首領方吾寧聽到這個消息, 更是滿頭大汗,根本冷靜不下來, 在宮裡轉來轉去。
隨行的王太醫:“陛下出遊,外面的東西都不乾淨,這行宮附近人家也少,想必也找不到大夫,若是陛下吃壞了肚子怎麽辦?若是陛下被蚊蟲叮咬,起了疹子怎麽辦?”
戶部尚書:“陛下為人節儉,也不知道錢帶夠沒有?若是被人偷了錢包怎麽辦?”
禮部尚書:“此處多山,若是地震了怎麽辦?若是遇到暴雨泥石流了怎麽辦?”
眾大臣:“你閉嘴。”
反而是太后夏韞在這群人裡是最冷靜的一個,“好了,你們怎麽比哀家還急?”
“安寧王武功高強,連邊關都守得住,保護不了皇帝嗎?”
“皇帝這一年多以來,”太后輕咳一聲,“皇帝這十幾年來,壯得跟牛一樣,也沒生過幾回病?還每日練武,不過是出門在外,能生什麽病?”
“至於帶錢,皇帝最是細心,就算是錢包被偷了,腳底,衣內也還有銀票,再說了,安寧王多年在外,也不是吃素的,連一個小賊也看不出來嗎?”
禁軍首領,王太醫和戶部尚書聽到太后的話,都松了一口氣。
唯有禮部尚書還期待地看著太后,卻見太后瞥了他一眼,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儼然是覺得他是烏鴉嘴,在心底默默記了他一筆。
陛下沒帶侍衛出門,大臣們雖然被太后穩了下來,但一國之君丟了,事情還是很重大的,找還是要找的,於是方吾寧帶著大部分禁軍出宮尋找陛下的下落,畢竟陛下的安全,關乎他的項上人頭。
其實太后也是擔憂不已,這孩子也太任性了,一國之君擔負著整個國家,怎麽能連暗衛都沒帶就跑了出去,但她作為太后,不僅要表現得波瀾不驚,不能讓局勢有一絲動蕩,不然不懷好意之人怕是會乘虛而入,更要穩住這些大臣。天知道,正月裡她的小兒出去幾日,雖帶著暗衛,她也擔憂地幾日睡不著覺。不過孩子想要出去遊歷,做母親的又怎麽能忍心不可呢?她的擔憂就她一人知道即可,倒不必成為孩子的負擔。
此時的賀疏舟,想到自己招呼都沒打一個就走了,也是有幾分心虛,但轉念一想,要是打了招呼還能走嗎?又理直氣壯起來。
【朕工作一年半了,出門旅個遊怎麽了?】
在賀疏舟旁邊騎著馬的陸蘭錆嘴角微微翹起,陛下旅個遊怎麽了,尤其是與他一起。
二人行至自伍山腳下,果然遠遠看到一個瀑布,氣勢磅礴,一瀉千裡。山腳下有一茶攤,二人下馬。
“二位客人,可是要在此歇歇腳。”一老婦看向下馬的兩位客人,均是相貌不凡,京城傳言當今是仙人下凡,就是仙人之姿,也不過如此了吧。
於是賀疏舟見迎來的這個老婦,臉上的笑容格外地燦爛,轉念一想,怕是這茶攤生意不好,客人極少,才如此熱情的吧?
唯有旁邊沏茶的老頭跺了跺腳,這老婆子,就喜歡相貌姣好之人,今日來的兩位神仙公子,怕是等一會兒連茶錢也不願收,也不知他做了什麽孽遇到這老婆子了。
二人坐下,沏茶的老頭就在二人面前分別倒了一杯茶,這老頭倒沒剛剛的老婦熱情,面無表情地倒了茶便走了。賀疏舟剛要飲茶,就被陸蘭錆攔住,只見他從懷裡拿出一支包好的銀針,先試了試自己的茶,又試了試賀疏舟面前的茶水,這才放心了。
“小公子請用。”陸蘭錆對著賀疏舟調侃了一句。
賀疏舟忍不住小聲道:“銀針只能試出砷化物,別的毒藥倒試不出來。”
陸蘭錆聞言挑了挑眉,竟直接拿走賀疏舟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嘗了嘗沒有怪味,雖是粗茶,但也算清香,這才放心地放在賀疏舟面前。
【朕為什麽要多說那一句,這下好了,喝你的二手茶了。】
賀疏舟也沒有多計較,就著這杯茶水一飲而盡。
陸蘭錆: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什麽要多說這一句,但正合我意。
老婦見兩位公子,喝茶水也要試毒,又長了一副神仙樣子。對旁邊的老頭小聲說道。
“老頭子,你說他們長得一副仙人樣子,又要試毒,會不會是皇上?”
老頭翻了一個白眼,“早就讓你把家裡的皇上神像給丟了,神神叨叨的,以前信天老爺,現在信皇上,隨便來兩位公子,你都覺得是皇上,你當皇上是天上的大雁,你想看到就能看到的?”
耳力極強的陸蘭錆聽到二人的對話,淺笑了一下,早就聽說民間在悄悄供奉陛下的神像,今日倒是見到了,大巍幾百年來,怕是連太祖皇帝,也沒有讓民間百姓如此虔誠,他們這位陛下啊,如何能讓人不愛呢?所以也不怪他,實在是陛下太好了。
賀疏舟見陸蘭錆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麽?”
卻見陸蘭錆慢慢靠近他,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微臣在笑,陛下長得實在是太好了,惹得茶攤的老夫妻都鬥嘴了。”
賀疏舟感覺到陸蘭錆說話的呼吸,如羽毛般輕輕掃著他的耳朵,他很少與人這般得近,不太自在地拉開距離,右耳卻變得通紅,左顧右盼顯然不太自在,見稍遠處的老兩口果然在鬥嘴,不過氣氛不錯,看來只是他們的日常生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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