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樂生白了袁哲一眼:“袁兄,咱們誰先依靠誰先不講了,你昨日偷吃了兩個土豆,要是再被小弟發現你偷吃,你以後就不要再靠近庫房了。”
偷吃被發現的袁哲漲紅了臉:“唉,譚弟,這幾個月來為兄就吃了兩個土豆,是一點也沒敢多吃,你就給為兄留點面子吧。”
賀疏舟看著交上來的土豆產量帳本,下面候著的是戶部侍郎黃宏逸。
“陛下,清靈縣收成了二十五斤土豆,五萬斤交給清靈縣繼續種植,還有二十萬斤?”
賀疏舟早有打算:“去年交邕旱災,嶺南水患,雖然減免了稅賦,但百姓們也憑空變不出糧食來,也不能長期靠朝廷救濟,既然這土豆不怕乾不怕濕,那十萬斤交給交邕,十萬斤交給嶺南。”
“法子就用今年清靈縣的法子,清靈縣縣令袁哲能力出眾,升任為交邕從五品州農房主事,主管交邕整個州府土豆種植事宜。清靈縣農房主事譚樂生精明強乾,升任為嶺南從五品州農房主事,主管嶺南整個州府土豆種植事宜。”
戶部侍郎黃宏逸倒有幾分猶豫:“陛下,這土豆全給交邕和嶺南是不是不太合適,涼州和幽州也是苦寒之地,百姓也是食不飽腹,土豆耐暑耐旱,正是合適涼州和幽州。”
賀疏舟聞言倒是仔細打量了一眼這位他還沒仔細了解過的戶部侍郎黃宏逸。
【這侍郎不錯,印象分加一分,再探探能力,要是不錯就重用。】
戶部侍郎黃宏逸此時的嘴角相當難壓,當陛下肚子裡的蛔蟲就是好,知道朝哪方面努力,不會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賀疏舟:“你的心是好的,但涼州和幽州靠近邊境,朕現在可不會給我們的敵人送良種。”
戶部侍郎這才恍然大悟,對呀,涼州和幽州靠近邊境,若是這土豆落入他們的敵人手裡,這可不是一件好事,不過陛下為什麽要說現在,難道以後陛下另有打算。
申時,陸蘭錆又耍無賴留在宮裡陪陛下用晚膳,不過今日的陸蘭錆不如往日心情愉悅,反而一副心事不寧的樣子,賀疏舟看著與往日不同的陸蘭錆,也不由關心道。
“安寧王,為何今日悶悶不樂,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陸蘭錆看著他的陛下,眼底滿是賀疏舟看不懂的情誼,
“陛下,可知聊國今年大旱?”
賀疏舟抬起了眼:“這朕倒是不知,朕向來隻關心大巍的災禍,對別的國家倒是不太關心。”
陸蘭錆:“陛下日理萬機,光是一個大巍就夠陛下煩憂的了,哪兒還能要求陛下知道別的呢?不過微臣作為涼州幽州兩州邊關軍的首領,自然要關心邊境另一邊的聊國。”
“聊國近百年來四次大舉入侵大巍之時,都是在大旱之年之後,聊國靠遊牧為生,若是大旱,牛羊不足,自然會有大面積的饑荒。而根據近五百年的記錄,聊國大旱那年的冬天,九成必有大雪,遭遇大旱又遇大雪,聊國民不聊生,自然會把眼光看向不遠的大巍,聊國人必會大舉南下。”
賀疏舟臉色一變:“安寧王是說,今年冬天,北方很可能有雪災。只要發生雪災,今明兩年,聊國必大舉入侵大巍。”
陸蘭錆也不敢保證:“陛下,臣只是說很有可能。”
賀疏舟長歎了一口氣:“近百年來。聊國九十六年前南下,奪我淇州,五十二年前南下,奪我尚州,三十九年前南下,奪我盈州,二十八年前南下,奪我銅州,百余年間,竟奪我大巍三成國土,七年前老安寧王戰死沙場,若不是桑玉你守住江山,怕是涼州和幽州也要被聊國盡數奪去,保不準大巍也保不住了。”
陸蘭錆看著滿臉愁緒的十九歲帝王,滿是憐惜:“陛下,只要有我陸蘭錆在,必不會讓聊國再奪大巍一寸疆土。”
陸蘭錆看著陛下的眼神充滿了不舍,但又變得堅定:“聊國今年極可能南下,八月臣就要返回邊疆。”
陸蘭錆說完單膝跪下:“微臣誓死為陛下守衛河山,絕不讓聊國人靠近大巍一步。”
賀疏舟聽到陸蘭錆八月就要走,心中也有不舍,畢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時代,陸蘭錆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朋友,如今這唯一的朋友即將離開,甚至還有生命危險,他如何不擔憂不舍呢?
賀疏舟:“桑玉這一去,也不知我們何時才能再見?”
見到陛下不舍擔憂的眼神,陸蘭錆感動極了,但卻舍不得他的陛下再如此般,隻願他一直無憂無慮,反而撲通一聲笑出了聲,“陛下,如今不過才六月,離八月還有兩月,如何這般,好像臣明日就要走一樣。”
賀疏舟見這人此時嬉皮笑臉,也是有點氣:“既然你兩月之後才走,那就兩月之後再跟朕講,現在講,是不是就想朕舍不得你,能讓你時時入宮。”
陸蘭錆看著惱羞成怒的陛下,嘴角在笑著,眼神卻如一汪深泉,令人看不真切,“被陛下發現了,微臣就是想要陛下舍不得微臣,時時想著微臣,微臣就是想做離陛下最近陛下最親近的近臣。”
賀疏舟聞言,將掛在腰間的一物解下,扔向陸蘭錆,“安寧王還想多近,這滿朝文武,還有誰跟你一樣,睡過朕的龍床?”
陸蘭錆用只能他自己聽見的聲音說:“這般臣還是覺得不夠近。”
陸蘭錆接住陛下的扔過來的東西,才發現是一把匕首,與一般皇家禮器不同,這把匕首沒有繁複的裝飾,陸蘭錆拔出匕首,寒光一閃,看這刀刃就知是一把神兵利器,驚喜道:“羊角龍鱗尚不能比,謝陛下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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