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撇了撇嘴巴,便宜哥哥的演技驚人,說得好似不是他早就謀劃好的一般。
方才他將自己“賣”出去的時候,那動作叫一個行雲流水,一個磕巴都不打呢。
“蟜兒,”嬴政動作輕柔,給成蟜清理傷口,他壓根兒沒有大儺倀子玉佩,卻仿佛會讀取人心,半真半假的道:“蟜兒可是在心中埋怨哥哥?”
“怎麽會呐?”成蟜立刻換上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甜滋滋的道:“蟜蟜最——喜歡哥哥了,怎麽可能埋怨哥哥吖!”
“當真?”
“真!真真兒的呐!”
嬴政一笑:“那便好,當時……哥哥也是出於無奈之舉,蟜兒受傷,哥哥心竅裡比誰都難受,恨不能替蟜蟜受苦。”
成蟜:“……”嘖嘖!就便宜哥哥這顏值,這身材,這溫柔款款的語氣,若自己是個女子,恐怕立時便要淪陷了。
成蟜昧著良心道:“蟜蟜嘰道,哥哥最疼蟜蟜啦!”
“可不是麽?”嬴政淡淡的道。
嬴政小心翼翼的給成蟜上藥,營帳中一時沒有了說話聲,便是連吐息都聽得一清二楚,成蟜張了張口,有一句話,他不問不快。
“蟜兒有話便直說罷。”嬴政再一次看穿了成蟜。
成蟜眨巴著大眼睛,盡量裝作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哥哥!若是蟜蟜當時沒有聽懂哥哥的意思,或者沒能配合哥哥,那該怎麽辦吖?”
嬴政不加考慮的便道:“蟜蟜如此聰敏,怎會配合不好?哥哥知曉,蟜蟜一定會配合好的。”
嬴政壓根兒便沒有回答成蟜的問題。
成蟜挑了挑眉,其實他心中早有一種答案。嬴政把自己推出去,如果配合得好,便是眼下這個結果,晉良被俘虜,皆大歡喜。
然,若是配合的不好,便是自己身首異處。正如嬴政所說,秦國只有長公子與幼公子兩位公子,一旦幼公子沒了,那麽將來秦王的人選,必然是嬴政無疑。
成蟜不著痕跡的握住大儺倀子玉佩,想要偷偷聽一聽嬴政的心聲,他嘴上說的雖然好聽,但被問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心裡頭必然會有下意識最真實的回答。
豈知道……
嬴政:【蟜兒,很晚了,不要多想,歇息罷。】
成蟜:“……”
成蟜險些忘了,一般人的確會在心裡下意識的做出最真實的回答,但嬴政可不是一般人,他不僅是秦始皇,還是疊滿光環,滿級重生的秦始皇!
嬴政同樣看穿了成蟜,因此他心底裡根本沒有回答,而是微笑的看向成蟜,無論是言辭還是心聲,滴水不漏。
成蟜乾脆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哥哥,蟜蟜困了,想睡覺覺!”
“那便睡罷。”嬴政扶著他躺下來,給他蓋上被子。
“哥哥!”
剛要轉身離開,嬴政便被成蟜的小肉手拽住。
成蟜眨巴著的眼睛,一臉“弟弟能有甚麽壞心思”的表情,還附送成嬴政一個歪頭殺,奶聲奶氣的道:“哥哥,蟜蟜剛剛經歷了辣——麽可怕的事情,蟜蟜怕怕,要哥哥拍拍,蟜蟜才能睡覺覺!”
成蟜心想,都被你出賣兩次了,第一次差點被嫁出去,第二次差點被撕票,總得討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利息罷?
成蟜還記得上次被嬴政哄著入睡的感覺,雖是虛假的親情,但依舊讓人留戀,那種食髓知味的感覺,仿佛會令成蟜上癮。
嬴政難得一愣,很快恢復了平日裡的溫柔寵溺,頗為無奈的道:“好,哥哥拍你,快躺好,等你歇下哥哥再回去。”
成蟜鑽進小被子裡,閉上眼目,嬴政一下一下溫柔的拍著他,手掌寬闊,不輕不重,力度堪堪好,溫柔的令成蟜沉溺其中。
“哥哥!”
“嗯,哥哥在,睡罷。”
“哥哥。”
“哥哥在。”
“哥哥……”
“嗯。”
第二日一大早,隊伍開跋,押解著晉良與五十俘虜,不消幾日便與大部隊匯合。
蒙驁特意在行轅大門口迎接,一杆子部下十足熱情。
“公子回來了!”
“公子不只是去了會盟,還將魏國的特使抓回來了!”
“公子真是能耐!”
“誰說不是呐!這樣的大才,真真兒叫人佩服!”
蒙驁迎上前去,拱手道:“長公子,一路辛苦了!”
嬴政謙遜的一笑:“大將軍言重,政不過是去會盟走了一遭,魏國的俘虜還是射師擒住的,都沒有政甚麽功勞。”
蒙武立刻道:“長公子實在謙虛了,若不是長公子算無遺策,將魏國的一舉一動全部謀劃在先,咱們也不能如此順利的抓住魏國特使晉良。”
“哈哈哈!”蒙驁大笑:“長公子謀略驚人,且謙遜有禮,是乃我大秦的幸事!”
眾人進入幕府大帳,蒙驁面上都是喜色:“還有一樁喜事兒,老朽要告知長公子。”
嬴政道:“讓政姑且一猜,可是五國會盟拆夥了?”
“正是!”蒙驁讚歎道:“長公子料事如神!”
嬴政帶著成蟜在五國會盟這麽一鬧,公子無忌放走秦國兩位公子,其他四國的特使心裡頭肯定不痛快,加之魏國特使突然“丟了”,不見蹤影,五國各有自己的心思,公子無忌也撈不住這般混亂的場面,最後的結果只有——散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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