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驁道:“咱們的探子傳來消息,四國使者已然離開會盟築壇,各自返回,唯獨魏國的使團還留在原地。”
的確,成蟜心中感歎,魏國丟了特使晉良大將軍,公子無忌若是這般回去,魏王本就猜忌他,必然以為是公子無忌偷偷殺了晉良,說是丟了誰信?公子無忌自然不能離開,必然找到晉良才能返回。
嬴政:【呵呵……】
成蟜突然聽到空靈的笑聲,嬴政只要在心底裡這麽一笑,八成是哪方要遭殃,且是倒大霉!
果不其然,嬴政開口道:“如今五國會盟既散,魏國孤立無援,政倒是想到了一個兵不血刃的法子。”
“哦?”蒙驁追問道:“長公子的法子,定然是好法子,快快說一說,給老朽解解渴!”
嬴政拱手,彬彬有禮的道:“令大將軍笑話了,政所說的法子,便是利用魏將晉良,來與魏國談判。”
“談判?”眾人不解。
嬴政道:“勞煩射師,將晉良押解入內。”
“敬諾,長公子!”
蒙武二話不說,立刻轉身離開,不過一會子,便押解著五花大綁的晉良入內。
晉良武藝高強,年紀又輕,十足的孔武有力,這一路上,蒙武只是令醫士給他拔箭,並沒有太過治療傷口,唯恐他的傷勢好了便會逃跑。
晉良面色有些發白,額頭上滾著冷汗,眼神卻如同狼狽子一般的凶狠,狠狠瞪著眾人:“終於要動手了麽?來啊!殺了我!”
嬴政一笑:“晉良將軍會錯意了,予要殺你,有千百種法子,不急於一時。”
晉良被噎了一聲,只能乾瞪著眼睛。
嬴政轉頭對蒙驁與蒙武道:“大將軍,請令文書移書一封,送至魏國使團,告知公子無忌,他們的大將軍晉良在我秦國手中,若是想要將晉良全須全影的接回去,便令公子無忌親自前來談判。”
“哈哈!!”
晉良突然發爆出劇烈的大笑,不知情的還以為他突然變成了癡子。
“你笑甚麽!?”
“大膽魏賊!死到臨頭還發笑?!”
晉良嘲諷的道:“我笑你們的秦國長公子太癡!”
“大膽!竟敢對長公子不敬!”
“區區階下之囚,竟然口頭狂言?!”
“你敢侮辱我們長公子,是不會要命了!”
昔日裡看不起嬴政的部將們,此時恨不能一個個變成“迷弟”,任是誰說嬴政半句不好,立刻擼胳膊挽袖子跟他拚命!
嬴政則是一臉親和,抬起手來製止,似乎根本不想與晉良計較。
晉良冷笑:“我說的難道不對?!誰人不知我與公子無忌有仇?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們的長公子,卻拿我做要挾,要公子無忌前來談判,豈不好笑?!公子無忌怕是巴不得盼著我死在你們手裡,也省得他動手,還可清除異己,何樂不為!?”
“不然。”嬴政微微搖頭,篤定的道:“公子無忌,會來。”
晉良蹙眉,不知為何,似乎被嬴政這股篤定震懾住了,竟生出一股沒來由的相信來。
嬴政感歎的笑道:“因著……他是公子無忌啊。”
晉良一愣,冷聲道:“這是甚麽狗屁的說辭!?”
嬴政慢悠悠的走上前道:“予與你打個賭如何?予賭,公子無忌會來,他不只會來,還會救你。”
“哈哈哈哈——!!”晉良又是一陣大笑:“嬴政啊嬴政!看來你不了解公子無忌,他便是一個表面仁厚,內地裡陰險狡詐,殺人不眨眼的佞人!”
“予隻問你賭不賭?”嬴政淡淡的道。
“好!”晉良道:“我賭!反正落在你們手裡頭,我也沒想著活著回去!如今只剩下賤命一條,我還怕甚麽?!我賭!”
嬴政微微一笑:“勞煩射師送信出去,請魏公子前來和談。”
“敬諾!”
嬴政這些日子帶著眾人在幕府商議大事,成蟜很自覺,隻當自己是工具人,但凡是大事都不參與,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營帳中安安心心的養傷。
成蟜的頸側傷口並不重,看得出來,其實晉良並不想要一個奶娃娃的命,還是手下留情的,沒幾日傷口便結痂大好了。
成蟜懶在被窩裡,好似一隻蠶寶寶一般,雖然已經醒了,卻懶得起床,正在享受做一隻米蟲的悠閑生活,帳簾子微微晃動,從外打起,有人走了進來。
成蟜隨口道:“斯斯,再讓我懶一會兒,朝食不吃了,午膳再叫我。”
對方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走到榻邊坐下來,這才道:“蟜兒這般會躲懶?如今還未起身。”
成蟜噌的睜開眼目,進來之人並非李斯,而是他的便宜哥哥嬴政!
嬴政笑容溫柔,但有一句話叫做“無事不登三寶殿”,成蟜心中隱隱約約有些感覺,嬴政是來找自己這個“工具人”幫忙的。
“哥哥——!”成蟜心裡頭雖然不情願,但面子上必須裝作粘人的模樣,撲過去摟住嬴政的勁腰,撒嬌的道:“蟜蟜好幾日都沒見到哥哥拉!哥哥一定很——忙很——忙,所以蟜蟜乖乖,沒有去打擾哥哥!”
說罷,還仰起頭,一臉求表揚的模樣。
嬴政摸了摸成蟜的小腦袋,笑道:“蟜兒這般乖,想沒想哥哥?”
“當然!”不想!
成蟜笑得好像一個小天使:“蟜蟜可——想可——想哥哥呐!天天想!吃飯飯的時候想,喝水水的時候也想,就連拉臭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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