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氣定神閑的道:“君父要的不過是稱心罷了,打勝仗自然會令君父稱心,倘或抓兩個俘虜回來,功效是一樣的。”
“俘虜?”蒙武驚訝。
嬴政微微一笑:“公子無忌、晉良。”
“甚麽?!”
在場眾人異口同聲的發出驚歎。
“長公子,這不是開頑笑的!”
“是啊是啊!咱們連魏軍都不知曉該如何打下去,又怎麽可能俘虜公子無忌與晉良呢?”
“晉良可是虎將,他上次糟了咱們的埋伏,這次絕不會再栽跟頭!”
“對啊,這……實在太難了!”
蒙驁不愧是老將,道:“不要吵鬧,聽長公子說下去。”
嬴政不以為然的道:“諸位之所以覺得公子無忌與晉良不可俘虜,關鍵在於甚麽?”
蒙武道:“魏軍森嚴,這二人都在軍中,如何俘虜?”
嬴政點頭道:“正是如此,魏軍森嚴,他們都有魏軍的團團保衛,想要俘虜自然困難,然……若是魏軍主動將他們送出來呢?”
“主動送出來?”
“天底下竟有如此好事?”
“長公子,你都把咱們說糊塗了!”
嬴政並不想解釋,而是從懷中直接拿出一張小羊皮來交給蒙武,道:“這是魏軍駐軍的糧倉位置,請射師帶上二十鐵騎,今夜偷襲,隻放火燒糧,無需交兵,得手之後務必乾脆撤退。”
蒙武接過小羊皮,眼眸中透露出許多的疑問,例如長公子是如何得知魏軍糧倉的位置等等。
但蒙武對嬴政深信不疑,二話不說:“好,卑將這就去準備。”
“有勞射師。”
眾人已然糊塗,不知嬴政要做甚麽,更不知嬴政從何處得到的糧倉情報,嬴政則是道:“只等射師得手之後,諸位便見分曉。”
眾人商討完國家大事,成蟜正好吃飽,撐得小肚子渾圓,一口也塞不下去,恨不能直接癱在地上。
“蟜兒。”嬴政回頭一看,忍不住有些想笑,道:“隨為兄去歇息罷。”
“哦!”成蟜從席子上爬起來,被嬴政領著走出幕府。
出了幕府營帳,還隱隱約約能聽到幕府中的探討之聲,嬴政突然頓住腳步,垂頭看著成蟜道:“蟜兒可覺奇怪?”
“奇怪?”成蟜眨巴著大眼睛。
嬴政微笑道:“蟜兒便沒有奇怪,哥哥是如何得知魏軍糧倉的具體位置的?”
成蟜那是一點子也不奇怪,因著他早就知曉便宜哥哥是重生的,上輩子兩軍同樣交戰,魏國秉性早就被嬴政摸透了,嬴政滿級重生,碾壓魏國那不是小意思麽?
成蟜知曉,嬴政又在試探自己,於是擺出一臉天真的道:“蟜蟜不奇怪哦!因為蟜蟜知道,哥哥做甚麽都是對的!”
成蟜的言辭十足的“油膩”,嬴政聽罷卻一笑:“蟜兒如此信任哥哥,為兄很歡心。”
成蟜繼續牟足了勁兒拍馬屁:“哥哥歡心,蟜蟜也歡心!”
魏國糧倉被燒,簡直猝不及防,魏國的士兵甚至沒看到燒糧草的人到底長甚麽模樣,神出鬼沒的,只知道對方是秦國的兵馬。
成蟜還在睡夢之中,蒙武便帶著二十鐵騎趕了回來,營地傳來嘈雜的喊聲。
蒙武拱手道:“長公子,幸不辱命,已然一把火燒掉了魏軍的糧草。”
“甚好。”嬴政道:“還有一事勞煩射師,請探子放出風聲,便說魏公子無忌與我秦人勾連,糧倉的具體位置,便是魏公子透露的。”
蒙武立刻道:“敬諾,長公子!”
魏軍幕府大帳之中,魏軍將領們吵作一團。
“還說公子與秦人沒有勾連?若是沒有勾連,我軍的屯糧如此隱蔽,秦人是如何發現的?”
“依我看,公子早就投靠了秦人罷!”
“你們說話要有根據,公子忠心耿耿,如何會投靠秦賊?你怎能一口咬定是公子透露了糧倉的位置,而不是旁的細作?”
“大將軍,我們公子苦心從魏軍手中救你出來,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恩將仇報?我看打一開始,便是你們公子勾連秦人,與秦國長公子不清不楚,若非如此,為何公子一開口,秦人便甚麽也不要,直接釋放了大將軍?”
大將軍晉良坐在最上首,公子無忌沉默不語的坐在席上,四周都是吵鬧爭辯的聲音,因著幕府中大多都是武將,甚至還互相推搡,差點子拔劍相向。
嘭——!!
晉良狠狠一拍案幾冷喝道:“夠了!都給我住嘴!”
一瞬間整個幕府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敢再言語,隻管盯著晉良,聽他發號施令。
晉良側頭看向公子無忌,道:“公子,本將就問你一句,我軍屯糧的位置,可是你透露出去的?”
公子無忌慢慢抬起頭來,並沒有臉紅脖子粗的爭辯,而是道:“大將軍,若無忌想要出賣魏軍,還需要透露屯糧的消息麽?當時和談,直接讓秦人殺了大將軍,難道不比燒一些糧食來的便宜麽?”
“你這是甚麽話?!”
“你竟敢對大將軍不敬!”
“甚麽狗屁公子,我看你就是細作!”
公子無忌的言辭惹怒了晉良的部將們,晉良則是眯起眼目,他雖然衝動,但不傻,公子無忌說得對,倘或他真的想要出賣魏國,利用秦人殺掉自己這個主將,不比少了糧草要簡單乾脆麽?何必多此一舉,惹人懷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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