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燕丹不敢置信:“甚麽是值得?我一個燕國人,聽到你的說辭尚且覺得心竅發寒,你們樊氏乃是當地的豪紳,難道不該保護當地的子民麽?”
樊氏不耐煩的道:“一句話,燕公子是幫還是不幫這個忙?你只需要將嬴政引到堤壩之上,其余的甚麽也不需要做。”
燕丹絕然的道:“這般禽獸不如之事,我燕丹決計做不出來,你找錯人了。”
說罷,轉身便走。
“且慢!”
樊氏之人大喝一聲,獰笑道:“燕公子,你如今已然知曉了我們樊氏的計劃,卻不幫忙,便算你是武君子的弟子,便算你是燕國的公子,我也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
燕丹聽他的口氣有異,立刻戒備起來,果不其然,樊氏之人一看談不妥,立刻便要對燕丹下殺手,唯恐他將今日的事情宣揚出去。
燕丹向後躲閃,那樊氏之人武藝竟十足高強,燕丹連躲三下,嘭一聲摔在地上,眼看著長劍便要刺過來。
當——!!
一聲脆響,有人一下子挑開了劍尖。
“公子!”
燕丹聽到了一抹熟悉的聲音,定眼一看,驚訝的道:“次非?你怎麽在此?”
荊軻來不及多說,摟住燕丹的腰身,將他一把抄起來,“當當當!”又是三聲,接住樊氏之人的三劍,掩護著燕丹後退。
樊氏之人武藝雖然高強,但是這裡就在駐軍營地附近,他不敢窮追不舍,加之荊軻的武藝也不是吹的,燕丹見機行事,快速衝進營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荊軻眼看燕丹安全離開,也不戀戰,快速抽身而走。
荊軻追著燕丹回了營地,鑽進營帳,燕丹著急的道:“次非,受傷沒有?”
荊軻搖搖頭,道:“公子你呢,受傷沒有?”
燕丹也搖搖頭,沉默了一陣子,才道:“你……怎麽不問問丹?”
荊軻道:“其實上次次非給公子送披風,便知曉公子在夜裡偷偷出門,去見鞠太傅。”
燕丹有些吃驚:“那你怎麽……”
荊軻道:“公子瞞著次非,必然是有瞞著的必要,因此次非並沒有點破,只是擔心公子的安危,所以時時跟著公子。”
燕丹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丹也沒有甚麽好隱瞞的了。”
燕丹將鞠武便是武君子的事情全部說給荊軻,在嬴政離開鹹陽前往趙國送糧的這段時間,鞠武潛伏在鹹陽,挑唆趙姬貪贓鐵錢,其實目的就是對秦國的介胄做手腳,讓秦國的內部出現問題。
後來事情敗露,趙姬被查,但是鞠武藏的很深,順勢還嫁禍給了蒙武,妄圖挑起秦國內部的卿族大戰。
鞠武的目的很簡單,他就是要秦國內亂。
燕丹道:“師傅與樊氏合作,可丹以為,樊氏並非良人,如此心狠手辣,實在不義!”
荊軻安慰道:“既然公子已經拒絕了樊氏,便不要多想,次非會一直護衛公子周全的。”
燕丹點點頭,微笑道:“多謝你了次非。”
第二日一大早,成蟜睡得迷迷糊糊,便聽到營帳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伸了一個懶腰,朗聲道:“軻軻!軻軻——啟程了麽?”
成蟜喚了幾聲,荊軻從外面入內,道:“霧氣還很濃重,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了程了。”
“哦……”成蟜本打算繼續睡回籠覺的,他抱著大儺倀子玉佩,卻聽到了鋪天蓋地的心聲,全都是荊軻的,排山倒海一般,比鬧鍾還吵人!
荊軻:【鞠太傅就是武君子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秦王和成蟜知曉!】
荊軻:【樊氏之人想要引秦王上堤壩,扒掉堤壩的事情,也還是不要告知成蟜的好,總之公子已然拒絕與那些樊氏之人合作,便當做沒有這麽一回事兒罷。】
荊軻:【樊氏之人也真是賊心不改,如此喪盡天良之人,還妄圖與我家公子合作,做夢!】
成蟜被迫睜開眼目,揉了揉眼睛,驚訝的看著荊軻。
荊軻被盯得發毛,道:“成小君子,有事兒麽?”
成蟜搖搖頭:“沒事……”
事情大了!這一大清早的,信息量有點大罷!
武君子就是燕丹的師父鞠武!
樊氏之人想要與燕丹合作,引嬴政上堤壩,然後扒掉堤壩淹死嬴政!
武君子和樊氏還有點牽連!
這信息量一撥接一撥的。
成蟜笑眯眯的坐起身來,困意全無,道:“軻軻,左右今日霧氣這般大,是無法上路了,不如這樣罷,你去叫燕公子來,咱們一起喝喝酒。”
“喝酒?”荊軻蹙眉:“這大清早的,喝酒?”
成蟜信誓旦旦的點頭:“是呀,快去。”
荊軻雖然奇怪,但還是將話傳達給了燕丹。
很快,成蟜的營帳中擺好朝食,宮人特意準備了好些的酒釀,燕丹和荊軻前來赴宴。
燕丹一走進來,心理活動十足的活躍。
燕丹:【成小君子這般早便叫丹前來,也不知是甚麽事情?】
燕丹:【難道……是聽到了甚麽動靜?】
燕丹:【該不會是樊氏之人的事情罷?】
成蟜笑得一臉甜蜜:“燕公子,軻軻,你們坐啊,都坐,不必拘束,今兒個左右無事,咱們吃吃飯,喝喝酒,就當好朋友聊天兒了!”
燕丹心裡雖然奇怪,還是拱手道:“謝成小君子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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