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這話,顯然是承認了。
嬴政一把甩開趙姬的拉扯,冷聲道:“果然是你。”
咯噔!趙姬心中一空:“甚麽、甚麽叫果然是我?那些刺客不是都招了麽?”
成蟜俯下身來,將地上的小羊皮撿起來,正反兩面一抖,展示給趙姬看,道:“趙太后,所謂的刺客供詞,其實是空的,趙太后可比那些刺客招認的迅速。”
“甚麽!?”趙姬顫抖的指著成蟜,尖銳大叫:“是你?!又是你!!是不是你指使政兒這麽做的?!是你教唆政兒與我這個母親離心的!如不是你挑撥離間,政兒怎麽會因著這點子小事兒便如此大費周章。”
“小事?”嬴政寒聲反詰:“從頭到尾,你都認為介胄之事,只是小事?”
趙姬被嬴政一呵斥,這才稍微消停下來一點,楚楚可憐的懇求道:“政兒,為娘……為娘就是拿了一點子財幣,不多的,你看看,整個秦國都是政兒你的,為娘拿一點,有甚麽的?這宮中誰還沒有點子私房錢呢?對不對?”
“夠了!”嬴政打斷趙姬的狡辯,眯起眼睛,沙啞絕然的道:“你若是坐膩了太后的位置,寡人可以不認你這個母親。”
第113章 安慰哥哥
“政兒!!”
趙姬哀叫一聲,道:“你是要不認我這個娘親麽?!你這是不孝!!聽聽!大家都聽聽,秦國的一國之君不孝,竟然不認我這個娘親,旁人若是聽說了,會怎麽看你?!”
成蟜自以為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人,異於常人的五感讓他養成了不喜歡動怒的性子,而聽到趙姬的這些言辭,成蟜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隻河豚,隨時都會氣到爆炸!
“怎麽看王上?”成蟜反詰:“趙太后以為天下之人會如何看待王上?他們只會知曉,王上是千古一帝,無論是古人,還是來者,都沒有能和王上同日而語的,反該羞恥的,是太后你才對!”
“你、你膽敢如此對本太后這般說話!?反了!反了!”趙姬尖叫。
成蟜冷笑道:“天底下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兒子?像太后這般奇葩,獨樹一幟,事事拖後腿,給自己親生兒子使絆子的,蟜還真是見得太少了!”
“你……你……”趙姬粗喘著氣,想要罵成蟜。
可成蟜嘴皮子利索,根本不給她還嘴的機會,道:“怎麽?太后還委屈上了?在太后眼裡,貪贓介胄就是一些小錢,但太后有沒有想過,就是這些對於你來說的小錢,會讓大秦的將士在戰場上送命,他們奮勇殺敵,穿著最精良的介胄,卻抵不住敵人的刀槍,不是敵人太過神勇,而是因著我秦國藏著豬隊友!若是介胄的事情今日查不出來,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將士們,說不定還要被蓋一個無能的大帽子下來,他們的妻子兒女,他們的父母兄弟,日後該如何生活,這就是趙太后所說的小錢!”
“你……”趙姬又想開口。
成蟜還是不讓她說話:“太后若是乾不出點正經事,就不要乾,也不要事事拖王上的後腿,如今還要倒打一耙,說成是王上不孝不敬!”
趙姬氣得七竅生煙,嘴皮子直發抖,連續好幾次都被成蟜堵了過去,甚至不會說話了一般,乾站著打顫。
“怎麽?”成蟜罵完之後,還梗著脖子道:“你還不服氣了?氣死蟜了!最見不得人欺負我哥哥!”
嬴政本在氣頭上,感覺自己的理智都要毀於一旦。他真的冒出過讓趙姬“病逝”的念頭,如此一來,便可一了百了,但這對於嬴政來說是“大罪”,古代不孝的罪名實在太大了,一旦透露出去,走漏任何一點子風聲,嬴政的宏圖霸業便會毀於一旦。
嬴政本以為自己是最生氣的那個,哪知竟有人比自己還要生氣。
成蟜氣得臉頰通紅,兩隻手緊緊攥著大儺倀子玉佩,但大儺倀子玉佩無法讓成蟜冷靜下來,呼呼的喘著粗氣,起初還有些理智,罵道後面簡直像是要罵街,哪有一點子小君子的矜貴?
“蟜兒,”嬴政怕他身子難受,一時間也忘了自己的氣怒,攔住成蟜道:“好了,別氣壞身子。”
成蟜反手過來拍了拍嬴政的後背,氣鼓鼓的安慰道:“哥哥,你才不要生氣,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幸而我們今日已經查出了介胄貪汙的真相,趙太后也承認了,如此一來便好辦了,將趙太后埋在將作的人連根拔起來,狠狠的處置,看看往後還有誰敢貪贓這樣狼心狗肺的財幣!”
“哎呦——”趙姬罵不過成蟜,乾脆捂住眼睛哭道:“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兒聯合著外人來其辱我啊!”
嬴政已經不在氣怒,反而冷靜了下來,涼颼颼的道:“既然太后不想過這種日子,也可以換一種法子。”
趙姬的哭聲戛然而止,顫聲道:“政、政兒你要做甚麽?”
成蟜道:“章台宮或許不適合太后,從今日起,太后便回雍城去頤養天年,可好。”
“政兒!!”趙姬道:“你要將我遣到雍城去?你怎麽忍心對待為娘啊!”
嬴政揮揮手:“還愣著做甚麽,太后今日便要連夜趕路,搬到雍城頤養,還不快些收拾。”
“不要!不要收拾!”趙姬阻攔著侍女,咕咚一聲癱在地上,抱住嬴政的小腿道:“政兒!為娘……為娘錯了!你、你就原諒為娘!對對,是有人故意教唆為娘,為娘本沒想打介胄的主意,是有人叫我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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